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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兩度遭此無情的殘害。當地的自由黨人聲稱(當然有些誇張),自從馬斯隆副本堂神甫養成了把修剪下來的樹枝據為己有的習慣之後,市府的園丁的手變得愈發無情了。
這位年輕的教士是幾年前從貝藏松派來監視謝朗神甫和附近幾位本堂神甫的。有一位外科老軍醫,曾在義大利打過仗,退伍來到了維裡埃,據市長先生說,他生前既是雅各賓黨人又是波拿巴分子,有一次竟敢當面抱怨對這些美麗的樹所施行的週期性毀傷。
“我喜歡蔭涼,”德·萊納先生回答說,口氣中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意味,但對一個身為榮譽團騎士的外科醫生說話還就得這樣才見得合適:“我喜歡蔭涼,我讓人修剪我的樹,為的是有更多的蔭涼,—棵樹若不能像有用的胡桃樹那樣帶來收益,我想不出它還能有別的什麼用處。”
“帶來收益”,這就是在維裡埃決定一切的至理名言。單單這個詞就代表了四分之三的居民的習慣性思想。
在這座您覺得如此美麗的小城裡,帶來收益,乃是決定一切的大道理。初到此地的外鄉人醉心於周圍那清涼幽深的山谷,首先會想到居民們對美很敏感;他們也的確沒少把本地的美麗風光掛在嘴上,人們也不能否認他們對此看得很重,因為美麗的風光招來了外地人,而遊客的錢富了旅店老闆,於是就透過稅收的渠道給城市帶來收益。
一個晴朗的秋日,德·萊納先生讓妻子挽著胳膊,在忠誠大道上散步,他說話的神情很嚴肅,德·萊納夫人聽著,眼睛卻不安地注視著她的三個孩子的動靜。大孩子能有十一歲,總是靠近胸牆,並且做出要爬上去的樣子。於是一個溫柔的聲音喚出了阿道夫這名字,那孩子遂放棄了他的雄心壯志。德·萊納夫人看上去有三十歲,依然相當漂亮。
“他會後悔的,巴黎來的這位漂亮先生,”德·萊納先生忿忿地說,臉色比平時更加蒼白,“我在宮裡也不是沒有朋友……”
雖然我很願意用二百頁的篇幅跟您談談外省,但是我畢竟不能如此殘忍,讓您忍受外省的談話所具有的那種冗長和那種巧妙的轉彎抹角。
在維裡埃市長眼中如此可惡的這位巴黎來的漂亮先生不是別人,正是阿佩爾先生,兩天前,他不僅設法進入維裡埃的監獄和乞丐收容所,還進入了市長和當地主要的業主義務管理的醫院。
“可是,”德·萊納夫人怯生生地說,“既然您清白廉潔地管理著窮人的福利,巴黎來的這位先生又能把您怎麼樣呢?”
他們是為了找茬兒才來的,然後就在自由黨的報紙上寫文章。
“可您從來不看這些報紙呀,我的朋友。”
“可人家跟我們談論這些雅各賓派的文章呀;這都使我們受到干擾,欲做好事而不能。哼,我呀,我永遠不會願諒這個本堂神甫。”
第三章 窮人的福利
維裡埃的本堂神甫已是一位八十歲的老人,然而山裡的新鮮空氣給了他一副鐵鑄的體魄和性格。應該知道,他有權隨時造訪監獄,醫院,甚至乞丐收容所。阿佩爾先生是巴黎方面向本堂神甫推薦的,他很聰明,恰好早晨六點鐘到達一個居民很好奇的小城。他一到就直奔神甫住宅。
謝朗神甫讀著德·拉莫爾侯爵寫給他的信,沉思良久。侯爵是法國貴族院議員,本省最大的地主。
神甫暗自沉吟:“我一大把年紀了,並且在此地受人愛戴,他們不敢!”他立刻朝巴黎來的先生轉過身。他雖然年事已高,兩眼仍閃爍著火一樣的熱情,表明他樂於從事一樁多少有些危險的高尚行動。
“跟我來,先生。請不要在看守面前特別是在乞丐收容所的管事面前發表任何意見,無論我們看到了什麼。”阿佩爾先生明白他遇上了一個好心人:他跟著這位可敬的本堂神甫參觀了監獄、醫院和收容所,提出許多問題,儘管回答千奇百怪,他卻忍住沒有流露出任何指責的意思。
參觀持續了好幾個小時。神甫邀請阿佩爾先生共進午餐。阿佩爾先生不願意更多地連累這位好心的朋友,就推說有幾封信要寫。三點鐘前後,兩位先生結束了對乞丐收容所的視察又回到監獄。他們在門口遇見了看守,這是一個巨人般的傢伙,六尺高,羅圈腿,一張極難看的臉因恐懼而變得極可憎。
“啊!先生,”他一看見神甫,就立刻對他說,“跟您在一起的這一位可是阿佩爾先生?”
“是又怎麼樣?”神甫說。
“昨天我接到最明確的命令,不準阿佩爾先生進入監獄,命令是省長派一名憲兵送來的,他大概騎著馬跑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