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纖足,疏裳散髻,潔無繳塵,裙下雙翹,楚楚有致。文相只為礙於名分,未曾納入後房。他卻深感主恩,將女兒薄裹輕纏,比自己還要齊整,每到弓弓微步,鞋內還觀著香屑,鞋外還護著金鈴。十四歲上,文相收為侍妾,連二姨太太,趕他不上了。
兩人做了領袖,部下都是同鄉。貢三、蘇子,跟著執中練習秘密丹訣。執中或在蘇樓,或在蠡樓,沒有一定。他引進來這班弟子,睡在樓下,自有蘇越女子,前往承值。有時執中高興,還要叫兩樓的人,會串一回。不知是執中有什麼不均勻地方,兩樓領袖,竟互相嫉妒起來。貢三說蘇子雙跌不潔,掩鼻而過。蘇子說貢三袒露胸臂,穢褻難堪。起初不過背後閒談,經部下的人彼此挑拔,這仇怨越結越深,竟至當面搶白。執中也調停不好,只索聽其自然。福、文兩相,向來糊塗,愈加管不周到,這風聲漸漸揚到外面去了。
早惱了一個王給諫,說道:“身為輔弼,容納妖人,帷薄不修,穢聲四播,不是輕朝廷而羞當世之士嗎?”
便剴剴切切上了一本,略謂妖人薛執中,向在東三省一帶,以驅役鬼神,顛倒生死,愚惑民眾,所獲佈施無算。奉天將軍某,夙好邪道,重幣招致,建造浮屠百尺,作薛居所,將軍便膜拜其下。不及數月,奉天新死女屍,一再被盜,且有夜攝婦女生魂情事。群情洶洶,指薛所為。將軍亦無可袒庇,函薦大學士福濟、文慶,來京修煉。福濟、文慶,不能堅拒,竟於家中留其膳宿。執中膽敢呼朋引類,厚結黨援。編修某奔走兩相之門,稱執中為師父。淫邪奸盜,此實萌芽。回憶先朝始則白蓮,繼則八卦,蔓延西北,幸告校平。執中等皆教之餘波,變本加厲,伏乞明正典刑等語。
這時嘉慶早崩,換了智親王即位,改元道光。道光看了這疏,便發怒道:“左道惑人,有幹禁例,輦轂之下,敢此橫行!”將執中擬了大辟。不道福、文兩相,怕要株連自己,預先將執中放走了。只晦氣了某編修,革職遣戍。從此福、文兩相,不敢再蹈覆轍,連那蘇樓、蠡樓裡面的二千粉黛,也都放還家鄉了,只剩了兩座空樓,作個紀念。
後來蔡孝廉有一首七古專指此事道:文成遠來五利止,仙山樓閣彈指起。紅欞翠檻金碧闌,壓倒臨春與結綺。紫蓋如霧丹如霞,富貴春深宰相家。盡有笙歌羅玉樹,頗聞奩鏡炫鉛華。姑蘇臺畔人如玉,六寸膚圓羅襪薄。
猗猗軟語每呼儂,楚楚清姿能免俗。西施別住薴蘿東,屟響廊回步步弓。天水誰憐無限碧,巫山斜映可憐紅。吳根越角苦收拾,化作群芳同一劫。鳳凰綠績不勝悲,鸚鵡青春何處說?此中暮暮復朝朝,雲雨荒唐伴寂寥。那有�Ц�芰貧剩�煌薊⑹幸研艘ァ@做�鎏�焱���尊路湃肱釕鉸貳O喙���萃迪校��粑惱虜以飧�S踵島醯◇艋鷙��屑甘保�煅螄�⒁嚴戎��
咸陽一炬阿房火,宮樹蒼涼夕照遲。
福、文兩相,賣此一番變動,不到幾時,乞休的乞休,告病的告病,又換了幾個滿人。偏是回酋張格爾,又在回疆糾眾滋事,派出去的慶祥穆克登布一班人,不是戰死,便是自盡。
還靠著楊遇春、楊芳兩將,收復喀城。同長齡那彥威等辦善後,回民剛剛就範,湖南永州的瑤目趙金龍,又為著天地會的事,焚掠兩河口,分竄藍山。什麼九衝瑤呀、散瑤呀、土瑤呀、聲勢浩大,總算仗著盧坤、羅思舉,次第剿滅。連廣東的八排瑤,也降服了。內地一律平靖,外洋的英吉利國,又因焚燬鴉片,無端開釁,欽差大臣林則徐,兩廣總督鄧廷楨,聯銜入奏,道光原是著名勤儉的,這時軍書旁午,軍機處自然格外小心。城外有幾個章京,往往四鼓便要入城,以便辦事。還記得一詩嘲章京的道:漏滴銅壺報醜初,折腰懶起倩人秋。薰香侍女翻貂褂,進盥雛姬理數珠。流水似車龍似馬,主人如虎僕如狐。昂然直入軍機處,低問中堂到也無?
恰好有一王姓章京,奉派值日,呈遞折件。他比眾人來得更早,到了東華門首,摸著褂上,忘記掛了朝珠。要想回寓去取,恐怕耽擱時候;若是補褂無珠,又不成個體統。正在籌思無計,忽然想到同寅某君,距此不遠,不如前往一惜。匆匆驅車馳赴。尚未打到五鼓,叩門良久,才見主人披衣而出。王章京說明來意,某乃笑答道:“我的軀幹,較你長大,朝珠亦復竟宕,在你恐不適用。我當謀之內人,借你一掛,較為合式。
好在珠無男女,你也不嫌褻讀,但求應急罷了。“
入內取了朝珠,替王掛好。王戲吟道:“這真是‘百八牟尼珠一串,歸來猶帶乳花香’呢!”
某即顏色陡變,一回頭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