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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求大人詳察。“
胡學院一想,此話亦不是混說,但是除掉楊乃武,叫誰人做兇手呢?搔搔頭髮,卻把緯帽脫在桌上。下面楊乃武站了起來,衙役叫他快跪,他說:“革舉跪的是公堂,是名器,不是跪的大人。大人好脫帽休息一回,革舉也站立休息一回。”
胡學院看得乃武刁狡,只將原讞稍加更動,這同奸同謀已經鑄成鐵案了。
乃武十六出場這句話,堂皇冠冕,哪個可以駁他?但是浙江的鄉試,十五總放一牌,杭州同餘杭相隔一水,回去是極易的,功令上卻不許十五。乃武知道十五放牌,監臨、監試、提調,都有處分的,他所以咬定十六。胡學院不敢入供,便照舊依樣葫蘆的奏了出去。一面接著要考恩科遺才,胡學院格外嚴厲,碰著一個代考的德清重生,詢明瞭發提調枷示。提調便是杭州府,卻有地痞蔡斯文枷在門首,與這童生遙遙相對。有人撰一聯嘲胡道:大宗師餘怒未平一榜難搖楊乃武小童生遺才代試雙枷遙對蔡斯文胡學院奏了上去,浙江京官,大動公憤,領銜的是侍郎夏同善。據著浙紳的公呈,說“品蓮是病死,不是毒死”,專疏奏請交刑部提訊。上諭果然準了。刑部火牌到了浙江,便令劉知縣親解屍棺入都,先將屍棺截角,封交部核。浙紳恐品蓮複檢有毒,必至反坐,乘夜開棺易屍。劉知縣卻不曾知道。手下胥吏差役,恨他入骨,也沒有人告訴他。劉知縣起程這一天,還說:“品蓮服毒是實,乃武決難逃罪,我斷不至於連累的,不過吃趟辛苦罷了。”
等得投文報到,部臣說要開棺蒸驗,先把棺角湊合無縫,便問劉知縣是否品蓮屍棺?劉知縣複稱不錯,照例具了親供甘結,然後將棺底用斧敲開,翻出屍來。劉知縣大愕道:“這不是真屍呢!”
問官申駁道:“爾已具結在先了,此時用不著狡辯!”
劉知縣年紀已過七十,料定品蓮無毒,乃武、畢氏無罪,這承審失入的處分,如何當得起呢?問官問過乃武,問過畢氏。乃武推說在場不知,畢氏聲稱久病自斃,藥方、藥罐,全是證據。乃武髮長尺許,純用火漆沁入髮根。畢氏白衣麻裙,已經片片如蝴蝶飛舞。問官將全案聲敘。
刑部復奏一本,乃武、畢氏先行釋放;劉知縣草菅人命,發往黑龍江,過赦不赦。浙江巡撫、學政,以及歷次承審道、府、州、縣,革的革,降的降,從同治十二年,拖延到光緒二年,才算結束。畢氏後來削髮為尼的。乃武到過上海報館,仍舊回到餘杭,操他的刀筆。他在杭州遷善所裡住了幾年,老了死了;同畢氏歷過患難,終究難偕初願,大約是天公不肯做美呢。
旁觀的議論,都說乃武半有隱匿,借這樁事叫他一蹶不振。
但這夏侍郎的竭力營救,也是乃武靠著妹子,保得住一條性命。
乃武在縣裡畫過了供,知道不是京裡,平反不轉,暗叫他妹子喬裝入都,夤緣到侍郎府裡,做個乳孃,便中同侍郎的屠夫人,談起這案冤枉。夏侍郎聽了,邀同鄉拜摺子,居然救了楊、畢兩人,不是他們不幸的幸嗎?夏侍郎因此鄉評絕好,便簡了江蘇學差。
京里正預備會試公車,各省舉子,紛紛報到。有人說:“同治戊辰狀元洪鈞是金,辛未狀元梁耀樞是木,甲戊狀元陸潤庠是水,光緒丙子狀元曹鴻勳是火,只差一個土字了。今年狀元,名字必有土旁。”
後來揭曉,果是閩縣王仁堪。好事者戲拈一聯道:“五狀元金木水火土連科及第,四川省公侯伯子男列爵齊封。”
當時盛傳巧對。這王狀元在丙子報罷的時候,已刻了一塊圖章,是“落第狀元”四字,到此巍然榜首,都說他有志竟成。不道王狀元卻有個閨閣知己,識英雄於未遇之先。
畢竟那一個呢?正是:為盼蛟龍得霖雨,早聞鷹隼出風塵。
欲知後事,且聽下文。
第六十三回 文字妝前預許狀頭婿 詩篇枕畔笑拜丈人行
上回說到王狀元未第時候,曾經有過佳遇。這個人卻是榕林校書,名叫紅玉,卻負著一時盛譽,同王狀元算是一才一貌。
王狀元表字可莊,那年僑寓鷺江,還見青矜一領,然一筆歐陽率更的楷法,早料他百花頭上,定佔元魁。況且品貌端嚴,文章爾雅,紅玉憐卿憐我,真是形影不離。可莊得此解語花兒,妝閣盤桓,幾欲溫柔終老,有時連書院考課,也攜著筆墨、書籍,到紅玉處來繕寫。紅玉看他馬工枚速,兼擅其長,這第一仙人,預許是狀元夫婿。只是功名未遂,不好輕議委身,那一點芳心,早印在可莊身上。可莊也很有意思的,礙著新婚未久,難以遽置小星,這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