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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春是山西名酒,甚至能夠和杏花汾酒齊名,只是這酒產量少,價格貴,蔣三好多年前嘗過幾次,這之後就兜裡空空,就再也沒有喝過。

此時真是喜出望外,連聲答應著,嘴角的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掌櫃和夥計都是有些意外,不過有生意豈能不做,夥計笑著對蔣三說道:“你今天走大運了,讓你嘗一嘗我們掌櫃珍藏的好酒。”

這時掌櫃也走出櫃檯,幾步來到食客的面前,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笑道:“我這裡面有張桌子,單間,清靜的很,請…”

食客起身招呼蔣三一起進了一處單間,夥計手腳麻利的地端上來新的酒菜,又將兩壺玉堂春小心放在桌上,招呼道:“您慢用!”

說完轉身退了出去,看著一桌子好酒好菜,蔣三也是有些手足無措,他心中沒底,忍不住又拱手問道:“先生貴姓,我們之前見過?”

食客正是許誠言,今天他喬裝打扮,是專門等候在此,準備接觸蔣三的,此時哈哈一笑,說道:“鄙人姓陳,老哥,把心放肚子裡,雖然咱們素未謀面,可就是看著你投緣,想和你聊一聊,今天敞開了喝,好酒管夠。”

說完,親手給蔣三斟滿了酒杯,清色透明的酒水一入杯,一股濃郁醇厚的酒香頓時溢散開來。

蔣三心中也頓時拋開顧慮,他光棍一個,窮困度日,兜裡乾淨,沒有幾個銅子,根本就沒有讓對方惦記的東西,也就是院子裡的那部半舊人力車還值點錢,不過他看對方衣著光鮮,出手豪闊,估計也是看不上自己那點破家當。

“原來是陳先生,今天讓您破費了,我敬您…”

話沒說完,蔣三就自己先迫不及待的飲了一口,這玉堂春酒質醇厚微甜,酒性柔綿,味香純正,只一口下肚,就讓蔣三不禁渾身一激靈,連呼過癮。

看著蔣三的這幅模樣,許誠言心中好笑,也是舉杯同飲,兩個人又吃又喝,很快就聊的熟絡起來。

接下來酒席之間,許誠言能說會道,侃侃而談,蔣三也是過足了酒癮,談性大發,待幾壺老酒下肚,早已不知東南西北,甚至不用許誠言刻意詢問,蔣三自己就已經是無話不談了。

“您是要問這位韓科長?哈哈…這您問對人了,我給他家拉了八年的車,他們家的事,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隨著許誠言的一步步引導,蔣三將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件一件倒了出來。

………

“他家的那個小舅子,叫徐仕武,我打小看他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吃喝嫖賭,一樣不缺,尤其是賭,前幾年跑到高三爺的場子裡賭錢,輸掉了一大筆錢,差一點就被人給分屍了,還是韓科長出面給他還了賬,為這事,還和韓太太大吵了一架,韓科長到底心疼太太,最後不得已,把東街的那處宅子,還有韓太太的首飾珠寶都賣了,才湊夠了這筆錢,麼的,差一點還要把我辭了,這小子真不是個東西……”

“他能有什麼油水?之前閻主席在的時候,他這個科長還管點事,家裡的日子過的寬裕,高興了還能給我打賞幾個大洋,可是自從日本人來了主事之後,他這個科長就不管用了,日子一天不如一天。

這兩年,韓家的日子過得緊張,還要填韓太太孃家的那個無底洞,連件好衣服都沒有置辦,給我的那點包月錢,減了又減,要不是我這個腿腳越來越不靈,在外面實在找不到好差事,早就不給他幹了。”

………

隨著蔣三嘟嘟囔囔的敘述著,許誠言很快也理清楚了脈絡。

果然,韓志榮的錢來歷可疑,按照蔣三所說,韓志榮早年積攢的家底兒為了救小舅子,都搭了進去,這兩年因為日本人插手政務,他這個小科長手中無權,外快也撈的少了,又要接濟妻子的孃家,甚至連蔣三的包月車錢,都給的越來越少,可想而知,日子過得窘迫。

既然不是灰色收入,那麼韓家這段時間給太太買首飾,又給小舅子盤鋪子的錢,是哪裡來的?時間上又正好巧合,恰恰是太原站出事之後?

答案几乎是呼之欲出,不過這樣的事很難說,萬一韓志榮突然時來運轉,從別的渠道搞到錢,也是有可能的,必須要查確實才可以。

想到這裡,許誠言又開口問道:“你聽說韓家兩個多月前出了點事,你知道嗎?”

蔣三聞言怔了怔,晃了晃腦袋,努力使自己清醒一點,好半天才有些疑惑的問道:“你怎麼知道出事了?……不對,你到底是誰。”

他雖然貪酒,但是腦子並不笨,最後勉強保持的一點理智,讓他有些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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