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聖之罪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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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小姐,這樣的小村鎮來上學也有男丁接送。
一日,換了一位清俊的少年郎來,那少年郎不過十六七歲,長身玉立,穿著便裝也像位英武貴氣的小將軍。
他雖站在私塾外等候,私塾裡的女孩子們隔著花樹屏風窺見,一時都無心上課。
那少年側身背對,目不斜視,沒有一點逾禮。
有大膽的女孩子,指著一篇詩文,詢問女夫子:“先生,這詩當何解?”
女夫子徐徐唸了一遍:“春日遊,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滿座聞聲而知意,掩唇竊笑,見那少年郎雖然規規矩矩背對站著,耳尖卻似隱約發紅。
“是韋莊的《思帝鄉》。”
少女嬌嗔一聲:“我看,這句寫得不好。被心悅的男子拋棄還覺得無所謂的女子,都是傻瓜,戀愛腦,若是我,就抓花他的臉,叫他再騙不了別的女孩。”
女夫子只莞爾一笑。
自那以後,那少年郎每天都來接送妹妹。
卻沒有與私塾裡任何一個女孩兒說過話,對過眼,還總是遠遠避讓開,大家漸漸便覺無趣。
沒有人發現,那少年郎雖然不看別的女孩兒,每當她們先生讀書的時候,卻會稍微側過來,目不轉睛認真地聽。
少年郎的妹妹性情寡言,又跟其他女孩子不一樣的大小姐做派,隱隱受到了其他人的排擠,但有先生在,大家明面上也不敢表現出來。
許是因為這一點,少年郎經常等女學生們都走了,留到最後幫先生整理私塾的用具。
後來,他還請教先生功課。
再後來,有人見他給先生家打水送柴。
沒有人往風花雪月上想,那清俊英武的少年郎才十六七歲,女夫子足足比他大了八歲。
女夫子穿著素雅,布衣木簪不施粉黛,除了性情文雅,面容雖清婉,跟那滿學堂的年輕女子一比,如同長在深秋的木芙蓉身處漫漫春天。
但那少年郎,不喜歡春天,他只喜歡木芙蓉。
他一直到二十二歲,都沒有議親。
漸漸的,風言風語便來了。
他二十二歲的時候,那女夫子已經三十歲了。
旁人至多議論兩句,他沒父兄做主,誰能管他?
倒是那女夫子叫人皺眉。
一個讀書人,還是個大了對方八歲的女人,許是寡婦吧,吊著人家青春年少的少年郎。
那些人不算說錯,日後想來,那少年郎圍著她獻殷勤,她可從未拒絕過。
不但未曾拒絕,她還把對方送來的花大大方方地插在花瓶裡,細心養護。
正是因為她落落大方,從不避諱,這麼多年才沒有人想岔。
有人質問,她坦然說:“他心悅我,我亦心悅他心悅我,為何要拒絕?”
“他若當真心悅你,為何不提親?”
起初汙言穢語的人極多,後來不知怎麼,他們的運氣就變得很差,走路上都能摔跤。
有人見那少年郎收拾過幾個出挑的。
後來風言風語便少了,但那少年郎的確沒有求娶過她。
她不問不催也不惱。
少年郎的妹妹被選成了秀女,他上京護送。
離別時候,他只說一定會回來,卻沒有說,回來便娶她。
她也不問,他何時歸來。
後來,少年郎的妹妹成了皇妃,再後來成了太后。
他十年後回來的。
還是清俊英武,只多了貴氣,不見老去。
女夫子卻老了。
她四十歲了。
他還站在私塾外,她依舊教豆蔻少女讀書。
他一直記得她讀書的聲音好聽,從從容容,像雲煙漫過,秋水漫過木芙蓉。
當朝皇帝,原是臣子叛亂,前朝皇室滿門被屠,只逃出去兩個襁褓中的孩子。
籌謀三十年,選秀,入京,都是為復仇。
他入京路上就把那朵木芙蓉忘了,北國,沒有木芙蓉,只有傾城牡丹。
這十年他沒有打聽過訊息,她是生是死是嫁人,是等是怨……
但他回來,見著她生了皺紋,溫婉帶笑讀詩,不知為何,瞬間淚流滿面,肝腸寸斷,急切背過身去,不叫她看見。
女孩兒們聽了那當朝國舅負心的傳聞,來偷偷問她。
“沒關係。”那雲煙一樣的聲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