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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她醒了。二十年前的影片,十年前的人。她醒來快樂了很久很久。
她是如此的忠於自我、難甩天真,以至於反擊到底,仍是做了這豔俗、羞澀而快樂的夢。所以她說“想表達出愛情的萬轉千回,完全幻滅了之後也還有點什麼東西在”,所以她才取了《小團圓》這個名字,我想那是真的、她的、小小的內心團圓,而非某些人妄自揣測的對“才子佳人大團圓”的反諷。只知道反諷的作家,哪配稱得上好作家?
——顧小白(北京·編劇/影評人)
【顧慮太多,未如人意】
如果《小團圓》不是旗幟鮮明地打著張愛玲的招牌,以小說看,這本屢見敗筆的書,實難終卷。港大洋教授的嘴臉,我們早在《沉香屑——第二爐香》裡領略過。作者在日本人攻打香港時那段艱難日子,《燼餘錄》歷歷言之,讀來驚心動魄。現在這兩個文字衍生出來的人物,在《小團圓》中借屍還魂,可惜比起原型來,顯得目光遲滯,音色魯鈍,跟讀者打過照面後,留下的印象如水過鴨背,了無痕跡。
張愛玲巔峰時期的作品,如《封鎖》《金鎖記》《傾城之戀》,文字肌理綿密,意象豐盈。宋淇看出《小團圓》雜亂無章,《傳奇》時代的張愛玲,佈局鋪排的草蛇灰線,多能首尾呼應,少見十三不搭的局面。《小團圓》出現了“根本沒有作用”的段落,可見結構之鬆散。其實書中應該刪去的又何止一段。
《小團圓》的敘述語言,比起成名作中的珠玉,顯得血脈失調。通篇不易找到我曾稱之為“兀自燃燒的句子”。作為小說看,《小團圓》看不到張愛玲的看家本領,但作為自傳體的記敘,倒讓我們認識到九莉/張愛玲寂寞、空虛、無奈的一面,既淒涼又蒼涼。七巧和流蘇都是虛構人物,左搓右捏,憑作者高興。但對張愛玲說來,九莉是前世今生的自己,文筆太self…conscious,顧慮就多,難免左右為難。這也許是作為小說看,《小團圓》未如人意的原因。但作為自傳體的紀錄看,還是有看頭的,因為,作者是祖師奶奶。
——劉紹銘(臺灣·教授/張愛玲研究專家)
【既是一次小說的團圓也是一次歷史的團圓】
簡直是當代文學史上第一次啊,小說家把筆下的所有小說人物拉攏一處,哨子吹過,吊梢眼的一隊,抽鴉片的一隊,借人錢花人心的一隊,男人柔媚女人潑辣的一隊,而對抗這支人馬的是誰呢?瞧,真正的夢之隊,三三四陣容,二叔二嬸三姑踢前場,中間跑動邵之雍、荀樺和燕山,後頭是九莉和秀男、小康和巧玉。
《小團圓》的出版,其實清楚表明了張愛玲的才華不在想象力,她的小說基本就是家族實錄,而在《小團圓》中,按邁克的說法,她連自己的生日星座都懶得虛構,所以我們有百分百理由對全書作索隱研究。而索隱的最終意義,當然是在邵之雍出場後才呈現的。多少年過去,多少恨過去,張迷也好,胡迷也好,從來沒有放棄過追問,她到底怎麼看他?
讓我們接受人民群眾的趣味吧,老實說,《小團圓》在今天的出版,討論遺囑或背叛,討論小說藝術或價值都意思不大,這本小說,最大的創新就在於它有力地發展出了和人民群眾的關係。《中國的日夜》中,張愛玲嚷嚷說“我的人民,我的青春”,那是虛的,但《小團圓》中一個細節記載說,她被人問道,識不識字?讓當時特別渴望融入人民群眾的九莉感到一陣驚喜,這是實的。因此,就用最樸素的方式接受《小團圓》吧,韶華老去的張愛玲已經沒什麼野心,前前後後出場的近百個人物,既是一次小說的團圓,也是一次歷史的團圓,而在張愛玲歷史中過往來去的那些辛酸往事現實人物,也在這裡完成終極見面,難得的是,小說結尾記錄的是她只做過一次的夢:青山木屋藍天,陽光下滿地書影搖晃,松林中出沒著好幾個小孩,都是她的。然後之雍出現了,微笑著把她往木屋裡拉。
張愛玲說:“她醒來快樂了很久很久。”反正我挺感動的,我覺得普羅能接受這樣的愛情,其他的,就用草根的方式暫時睜一眼閉一眼嘍。
——毛尖(上海·作家/影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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