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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利見李世民下了山坡,便對燕兒道:“妹子,好久沒見了,你還好吧?”
燕兒咬一咬下唇,道:“不好,一點也不好!”
突利一驚,定神看時,才發覺她面色蒼白,神情憔悴,面上猶隱隱留著淚痕,不禁又憐又痛,道:“妹子,你怎麼了?面色怎麼這樣差?”
燕兒心中隱忍已久,親人就在眼前,剛才李世民在場她還憑著一股意志壓住眼中的淚水,此刻聽突利這樣柔聲相問,哪裡還能忍得住,撲倒在馬背上放聲痛哭起來。
突利一見,更是嚇得魂飛魄散,忙下馬抱住她道:“妹子,妹子,不要這樣!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說著扶了她下馬。
燕兒哭了出來,心中抑鬱稍減,抽泣道:“你怎麼不早點來?你知不知道我在這兒孤零零的好不淒涼!”
突利道:“那怎麼會呢,大哥不是會照顧你的嗎?”
燕兒怒道:“不準提他!我恨死他了!”
突利心頭一涼,想:“天!她的口吻跟吉兒姑娘怎地這般相象?”他凝視著燕兒的臉龐,見她那一副傷心欲絕的神色,分明跟那天吉兒說她永遠也不要見李世民時的樣子一模一樣,心中一陣恐慌,道:“妹子,你……你……大哥……他……”
燕兒見了他的表情,知道他已猜到真相,又羞又怒之下一掙,甩脫他的手,道:“什麼我我我他他他的!”
突利急道:“妹子,你別胡思亂想!大哥愛的是……”
“他愛的是我!”燕兒大叫出來。話一出口,就知道糟了,嚇得立在當地,兩眼直勾勾的望著突利,雙手微微發抖,未擦去的淚珠猶從她雪白的臉龐滾落下來,打在腳下的枯草上。
好一會兒,二人都不作聲,互相瞪視著,山坡下傳來軍隊走動的聲音,卻遙遠得象是在夢境裡聽到的一樣。
突利急喘了一口氣,吃力的道:“妹子!他愛的是吉兒!”
“可是她已經死了!死了!”燕兒從牙縫中迸出那“死”字,痛快之中混雜著恐懼,聲音都有些發顫。
突利嘴唇動了兩下,幾乎要喊出來:“不,不!她沒死!”但是,他終於咬住牙關,將到了唇邊的話又吞回去。
又是一陣死寂。
突利終於又開口道:“這沒有用的,妹子!不論她是死是活,他愛的還是她。你何必要這樣自尋煩惱呢?”
燕兒暴怒道:“我就喜歡煩惱!我偏要煩惱!我恨死他!我恨死你!我恨死你們!我恨死我自己!我為什麼是突厥人!”說著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上,雙手抱頭,又大哭起來。
突利忙將他摟入懷中,道:“不要哭,不要哭!你怎麼這麼說呢?大哥恨你是突厥人嗎?這怎麼可能?你看他待我多好!若不是他,我如今還在被頡利欺壓,連突厥都回不去呢!”
燕兒心中一陣迷惘,伏在突利懷裡,默默的流淚。
唐軍大隊來到張難堡下。這張難堡離介休有四十里左右,守城的將領仍是唐軍的樊伯通、張德政二人。他們一直堅守城池,不向劉軍屈服,被斷糧斷兵的圍困已達三個多月。唐軍來到城下時,城頭守兵還以為是劉軍假扮唐軍來騙取開門,正欲抵抗。李世民聽說,單騎到城下脫去頭盔讓他們辨識。城中守軍一見,大喜過望,高聲歡呼,就在城頭上互相擁抱哭泣,連忙大開城門,將大軍迎入城中。
左右告訴守軍,說李世民已是三天沒有一粒米沾過牙了。這時城中被圍困已久,糧草也是短缺之極,哪裡能供應什麼精美的食物?好不容易才湊到一些濁酒粗飯。幸好李世民等早已餓得前肚皮貼著後脊骨,哪裡還計較精粗之別?當下全軍才飽餐一頓,並派人送糧食去接濟留在介休圍城計程車兵。
李世民召來任城王李道宗及宇文士及面援機宜,命他們去介休遊說尉遲恭投降,然後與眾將商討下一步對付劉軍殘餘的法子。
這一議事,便議到時近三更。李世民遣走眾將回房安寢,經過後花園時,見涼亭中有一人猶在自斟自飲。他走近一看,原來是燕兒。看她雙頰酡紅,星目迷朦,想必已喝了許多,醉得有些神志不清了。
他走進亭中,一把奪過她手中的酒杯,說:“你幹什麼了?想醉死自己不成?”
燕兒弋眼一看,見是他,冷笑道:“我的事不用你管!”說著要去搶回酒杯。
李世民將酒杯收在身後,燕兒醉得站也站不穩了,連奪幾次都奪不到,索性一伸手拿過石桌上的酒壺,頭一仰,將酒都潑到面上。
李世民見狀,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將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