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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耐,也就不至於失了丈夫的歡心,鬧得連自己的太子妃之位也保不住了。”
夜深人靜,東宮冰兒的寢殿裡仍點著一支白燭,燭光昏暗,映在她蒼白的臉上,更襯得她面無血色。
她對身邊的王至說:“你把那邊最底層的箱子裡最下面的那套衣冠給我拿出來。”
王至依言拿出那衣服,在燭火下看得分明,竟是一套杏黃色的繡著百鳥朝鳳的皇后服飾,忙雙手捧到冰兒面前。
冰兒拿起來雙手舉起,將衣服揚開來,在燭光之下打量著,道:“這衣服是我很久很久之前悄悄的一針一線親手縫起來的,你說好不好看?”
王至噙淚道:“好看,當然好看,好看極了!”
冰兒恍恍惚惚的笑道:“我做這皇后夢做了這麼久,總不能只在夢裡穿它,從不曾真的穿上一次,是不是?來!幫我將它穿起來,讓我好好看一下我穿著它時是什麼一副樣子。”
王至順從地幫她脫去外衣,換上那皇后的服飾,將座地的鏡臺搬到她床前,讓她能看到整個身子。
她默默地注視著鏡中的影子好一忽兒,道:“阿至,把那櫃裡最頂的那個盒子拿來給我。”
王至拿了盒子,放到她面前。她開啟盒蓋,一陣耀眼生花,裡面全是一塊塊壘得整整齊齊的金塊。冰兒拿出一塊,在眼前看了一會兒,放進口裡咬了咬,道:“阿至,我做的每一件事是不是都是沒錯的?”
王至忙道:“那當然了!小姐從來都不會錯。”
“好。那麼我將這金子吞下肚裡去,也不會是錯的?”
王至大駭,道:“這……這,你會死的……”
“我所求的,不正是一死嗎?”冰兒面現剛毅之色,“他想殺我,哼哼,但這世上除了我自己,豈能有第二個人可以殺我?除了我自己,豈能有第二個人可以決定我的生死?”
王至霎時明白:冰兒自知中毒已深,非死不可;但她一生好強,便是死也不肯受制於人,寧可不待毒發,自己先吞金自盡!他急道:“這不行!這麼一來,太子毒害小姐的奸謀豈非不能大白於天下?”
冰兒道:“難道我毒發身死,他的奸謀就可大白於天下?他權高位重,要隻手遮天還不容易?我已佈下天羅地網,李世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王至聽了黯然無語,他一生之中只懂得遵從這位小姐的意思,從沒動過一分念頭要違逆她的命令,這一次又怎能例外?便道:“您做的事,永遠都沒錯。”
“好,你出去吧!”
王至知道自己這一出去,她便會吞金自盡,心中滿腔悲苦,自知這時只有他一人可救她性命,卻怎麼也不敢開口勸阻她半句。服從她,已成了他的天性,這時欲要逆天性而行,豈可得矣?他一咬牙,轉身出去,掩上門,背靠在廊柱,仰望著一彎新月無力地灑下黯淡的清暉,淚水如鮮血般滴滴而下。
燕兒斜倚在榻上,聽著外面蟋蟀鳴叫,心頭一片茫茫然,思緒象是風中飄浮的一團柳絮,要飛到哪裡去一點都由不得自己,迷迷糊糊之間眼前似是閃過無數的浮光掠影,卻什麼都看不真切。
恍恍惚惚中,好象聽見自己在問:“我這麼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沒有,什麼也沒有。彷彿只是因為以前活著,現在還活著,以後就免不了要活下去。“我現在很快樂嗎?”腦中又冒出一個問題,可仍是答不上。她好象沒有什麼理由可以不快樂的。李建成對她的寵愛實在是無以復加,她要什麼,他馬上送到;她想做什麼,他從無異議。只要不是有公務在身,他便是留連在她這兒,對她一顰一笑都要揣摩上半天。“唉,被人愛原來是這麼舒服的。”她不禁這麼在心裡感喟。但是不知怎的,她心裡卻感不著快樂,似乎在一夜之間她畢生的快樂已被偷去,再也尋不回來了。這是為什麼呢?她再也不愛李世民了,想起他再也不會令她痛苦,她決不是因為他而不快樂,但那又是為了什麼呢?
外面忽敲響了二更鼓,她給這鼓聲一震,從痴痴迷迷中醒來。她側耳傾聽,那鼓聲歇後,又只剩下蟋蟀的三五聲悽鳴。她伸了個懶腰,想:“建成今晚是不會來的了,不如就睡吧。”她這麼想著,卻並未因這念頭而感到不安或煩惱,好象李建成來也好,不來也罷,與她沒半點干係。
她走到燭臺前,俯身正要吹滅燭火,忽聽得窗格處“嗒”的一聲輕響,心中一動,舉著燭臺走到窗前,猛的一推開窗,只覺眼前一陣耀眼生花,心知不妙,頭往後一仰,同時將手中燭臺當作匕首疾往外刺。只見一柄長劍從鼻尖處掠過,手中一緊,已被人執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