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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恭見李世民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只道他是受驚過度有些魂不守舍了,“太子、齊王已經伏誅,東宮、齊王府離這裡很近,一定能聽到打鬥聲,馬上便會有兵馬來攻打玄武門,請大王早作定奪!”
李世民心中一凜,立時回過神來,腦中本是一團雲霧迷朦,也剎那消散,道:“快去關閉城門抗拒來敵!你現下就入宮見駕,讓父皇下詔勒令城中兵馬全歸我指揮!”
尉遲恭一聲“得令”,轉身直奔宮城內院而去。
當尉遲恭頂盔穿甲,領著一群兵士闖入太極宮時,李淵正和裴寂、蕭禹、陳叔達等大臣坐在海池中心的水亭內談笑。
李淵對自己這安排得意之極,心想:“蕭禹、陳叔達這二人平日在朝中都是有名的‘秦王派’人物,向來與李世民親善。今次我讓他二人聽他們三兄弟對質,那就沒有人敢說我偏心太子而陷害秦王了。”
正想得高興,忽聞遠處一陣喧囂吵嚷之聲,不禁有氣,問:“發生什麼事了?這麼吵幹嘛?”
各大臣也是面面相覷,不明所以。李淵對身邊的一個太監說:“出去看一下,是誰在那邊打擾朕的清靜。”
那太監躬身領命,正要出去,忽見前面一大群甲冑鮮明、手執閃閃兵刃的兵士衝了過來,一直來到李淵面前,個個昂然而立,刃尖都對準李淵,好象沒有一個人懂得參拜皇帝的禮儀!
李淵及眾大臣都嚇得跳起身來。這是深宮禁地,寸兵不得擅入,要不重則是犯上作亂;輕則是對皇帝大不敬,罪該凌遲處死、滿門抄斬!可尉遲恭他們手執的豈止是寸兵?他竟敢如此,必是叛變謀亂!
李淵和眾大臣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逃!”但這水亭四面環水,只有尉遲恭等走過來的一座白玉橋勾連到岸上,他們已是無路可逃!
尉遲恭一抖手中長矛,高聲道:“太子、齊王起兵作亂,秦王已將之正法!秦王命末將前來保駕,請皇上馬上下旨,令城中兵馬悉數聽候秦王將令!”
“啊?!”李淵驚呼一聲,雙腳一軟,當場癱倒下來。
“皇上!皇上!”眾大臣慌忙上前扶住,亂作一團。
尉遲恭厲聲喝道:“皇上再不下旨,亂兵殺進大內這裡來,那就連皇上也有性命之憂了!”說著“啪”的一下將長矛往地上重重一頓。
李淵只覺兩邊太陽穴突突亂跳,眼前景物一陣模糊一陣清晰,好不容易才強撐著坐穩身子,不由自主的向老朋友裴寂望去,道:“想……想不到今天會發生……這樣的事,這……這如何是……是好?”
蕭禹搶著道:“太子、齊王本來就沒有參與太原首義之事,國家草創他們也沒有功勞,卻平白無故的嫉妒秦王功高望重,以致設計陷害。如今秦王既已出兵平叛,功蓋宇內、天下歸心,陛下應該立他為太子,將朝政大事都交託給他,自然就不會再有什麼事端了。”
李淵不作聲,仍只望著裴寂,只盼他能說幾句話出來。
裴寂卻一眼一眼的只往尉遲恭那邊瞄,只見他黑沉著臉瞪視眾人,面上神色分明在說:“你們這班渾蛋,識趣的就趕快立了秦王,否則就人人都吃我‘黑煞神’一矛!”在這種目光逼視之下,他還怎敢多嘴?不住的只往肚裡咽口水。
李淵忍不住叫一聲:“裴愛卿!”
“啊?”裴寂嚇得全身發軟,“什……什麼事啊皇上?”
“你說怎麼辦好呢?”
“這個……這個嘛!”裴寂只覺尉遲恭的目光矛尖似的刺到他喉嚨處來,登時舌頭都好象短了幾寸,“事……事已至此,皇上……皇上……就……就依了秦王……這個秦王……”他顫巍巍的始終說不完一句話。在他心底裡當然極不願意李淵依了李世民。他知道李世民一得勢,他裴寂的富貴就到了盡頭了!
自從強行殺了劉文靜之後,他對李世民更加倍的怕得厲害。每次一碰到李世民的目光,就覺得他在上下打量著自己,似是在揣想以後該從自己身上那個部位一刀砍下去,為劉文靜報仇!他嚇破了膽,竟是再也不敢在李淵面前提起李世民,更甭說會講他壞話了。他此後對太子、秦王都敬而遠之,竭力避免又陷入雙方的爭鬥之中。是以這幾年裡李建成和李世民處處相爭、幾乎破臉,今日更到了兵戎相見、手足相殘的慘烈境地,他卻沒再捲進去。但朝廷內外又有誰不知道他曾是太子一黨,曾在李淵面前揚李建成而抑李世民呢?至於劉文靜之死,他更是難辭其疚,不必指望李世民不來與他秋後算帳了。但這都是以後的事了!此時他若敢口吐半個不字,立時就是尉遲恭的長矛刺到、身首異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