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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事變’之後,皇上強行剝奪建成的太子稱號,改封為‘隱王’,這‘隱’字真是太‘妙’了,這王號一封,便似建成真的給‘隱’去了、不存在了。李元吉則改封‘刺王’,這‘刺’字便是暗指他是大逆不道的亂臣賊子,有如一根毒刺。事隔這麼多年,這世上還記得這件事的人早已不多,皇上正該避免談及這傷心往事才是。他卻突然主動的下此詔令,不是愚蠢之極嗎?他如今忽又承認建成的太子之位,那他自己算是什麼?簡直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在這個時候舊事重提,不啻是將早已癒合的傷疤又挖開來。”
“世民不該是這樣糊塗的人,除非是因為……”
“除非是因為他正在受到良心自責的折磨,不這樣曲折地表示愧疚就無法安心!”蕊兒搶過她的話頭。
吉兒大叫道:“不!他這樣的人怎會良心自責?我才不信。”
蕊兒面上現出奇怪的神色,道:“為什麼你這樣說呢?他受這折磨,早已不是去年才開始的事了,而是……而是自你出走的那一天始。”
“什麼?”
蕊兒便將當年吉兒離開長安往突厥去後李世民接連三晚作噩夢,以致要她入宮、尉遲恭和秦瓊守夜的事說了一遍。
吉兒聽罷,只覺直如天地都翻了個個兒似的,駭然道:“我……我真的不知道他對我竟是這般痴迷!若我早知是這樣,我便……我便……”可是她便會怎樣呢?難道她會願意回到他身邊?不,不可能的!她需要的是突利那樣的丈夫,而不是李世民!
“他那次這樣發作,對你痴迷固是主因之一,但並不僅僅如此。他對於自己親手射殺兄長之事,其實一直不能釋懷。只怕這天下所有人都忘記了這樁慘劇,至少他自己就不能淡忘。那次他心中的驚恐雖發作了出來,但那時他還年輕,又正值新登帝位、百廢待興之際,滿腔雄心要幹一番前無古人的偉業,這份隱痛便暫且擱下了。可到了如今,他名成業就且不待說,又逢輪到他自己遇上改立太子的麻煩,難免勾起昔日的傷痛。況且他人已衰老……”
吉兒吃了一驚,道:“衰老?你怎麼這樣說?他今年才多少歲?五十不到吧?”
“嗯,四十五六的樣子吧。他年紀是不算大,但心境已老了。他成功得太早,二十歲上下就已是統軍元帥、東征西討,三十歲不到已君臨天下、位極至尊。這些年裡接連受到皇后去世、儲位更迭這種種風波,難免現出心力交瘁之態。”
吉兒呆了一呆,忽道:“他心志變得如此脆弱,那長孫無忌卻是這等柔韌不屈之人,那豈不是……豈不是……”
蕊兒頷首道:“所以,皇上得不到長孫無忌的首肯,決不能立得了李泰!那李泰也明白這一點,害怕皇上最後竟真的去立李治,那他這一場辛苦豈不成了為人作嫁,白白的便宜了李治?他既承繼了皇上的聰明伶俐,自然少不了將那份陰險深沉亦全盤受了下來。他竟去恐嚇李治說:”你和那跟著李承乾犯上作亂的漢王李元昌平日不是頗有交情的嗎?他已被治以謀逆大罪處死,哼哼,你以為你逃得過這同謀之罪嗎?‘李治那孩子平日就膽小怕事,又天真幼稚,將他二哥這番說辭全當成是真的,嚇得魂不附體。他自小就體弱多病,平時有事沒事都要病上一場兩場,這時一嚇之下,竟是嚇出病來,面上發燒、神不守舍,好似馬上就要死掉。服侍他的宮人一見他這樣子,自然是嚇得雞飛狗跳,忙不迭的就去向皇上報告。皇上忙趕去問他緣故,那孩子從來不會撒謊騙人的,一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邊將李泰嚇他的話全都倒了出來。皇上一聽這話,便如五雷轟頂一般,悵然若失。他自來寵愛那李泰,何曾想過自己的兒子會是這種人?他若當真立了李泰為太子,以他這樣陰狠的為人,日後登基,又怎能放得過李治?除非真如長孫無忌所說,得他自己先殺了李治,否則李泰不免會重蹈他自己當年弒兄殺弟的舊路。“
吉兒駭然道:“莫非這弒兄殺弟是一種會傳承的病症?世民自己跳不出這迴圈,他的子孫也跳不出去?”
“平心而論,皇上諸子之中,那李泰確是最象他。可是他自己陰沉,他當然不以為意;他的兒子陰沉,他可就受不了啦。長孫無忌也正是看準了這一點,自知自己決計控制不了李泰,便無論如何都不容他當得了太子。即便是沒有李治這件事,長孫無忌也一定會另生主意來阻撓皇上此舉,就如他一定會竭力阻止皇上改立恪兒為太子!”
“恪兒為太子?”吉兒失聲驚呼,直覺便有大難臨頭之感,“不,決不可以!”
蕊兒神色凝重的道:“不錯!決不能讓恪兒捲入這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