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氏六合網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上前去,一反彬彬有禮的常態,緊扣著柴扉說
“伯牛啊,為師來遲了……”
屋內傳出了令人心碎的嗚咽,但仍無人啟動柴扉。
孔子心似油煎,忙移身於窗牖,窗牖雖小,但卻牢牢地釘著五根粗大的窗欞,像似一座小小的監獄。孔子想探頭進去看個究竟,但窗欞狹窄,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孔子沒有細辨窗牖是用什麼封閉的,舉起柺杖戳了一個洞,將臉湊近洞口向裡看去,屋內黑洞洞的,一無所見,半天,才藉著洞口射進的一束黃昏的光線,隱隱約約地發現在北牆根下似乎有一張床榻,床塌上蜷曲著一團黑東西,這難道就是那高大粗壯的冉伯牛嗎?他不顧一切地拍打著窗欞,高聲喊著
……“
屋內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那團黑東西艱難地蠕動著,漸漸的,孔子看到兩隻眼睛,黑暗中顯得特別亮,猶如兩顆明珠,但只是一閃便消失了。
孔子拼命地敲打,聲嘶力竭地呼喊,但卻只有鋸心的低泣,柴扉卻一動未動。啊,一道柴扉冷酷地隔開了兩個世界
南宮敬叔忙上前規勸孔子
孔子又撲向柴扉,拚命地搖晃
孔子那高大佝僂的身軀在隨著柴扉搖晃,眼看就要摔倒,曾參等忙上前扶住,並齊聲說
子貢、司馬牛等也湊上前去,攙扶著,簇擁著孔子向回走去。孔子步履蹣跚,不斷回頭,老淚橫流地控訴著
突然,身後傳來了一聲撕肝裂膽般的哭叫
孔子聞聲,推開攙扶他的弟子,車轉回身,見茅舍那小小的視窗伸出一雙手來,那手伸向孔子,伸向這不公平的世界,伸向那烏雲翻滾、電閃雷鳴的天空。
孔子的步履異乎尋常地矯健起來,大步流星地奔向那小小的視窗,緊緊地抓住了這雙變形的、變曲的、雞爪子似的手,泉湧似的淚水灑落在這兩隻手上。孔子泣不成聲地說
“伯牛患此惡疾這難道是命嗎?”
耀眼的閃電送來了一聲炸雷,頓時大雨傾盆,孔子師徒都被澆成了落湯雞。
閃電在低空燃燒,脆雷在頭頂爆炸,密織的雨幕迎來了陰森的黑夜,一個可怖的聲音在茫茫雨夜中迴盪
司馬牛首先辨出了這是原憲的呼喚聲,便用雙手做成一個喇叭,向喊聲傳來的方向高喊
有頃,原憲跌跌撞撞地奔來,藉著閃電的強光,出現在大家面前的竟是一個泥猴。他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結結巴巴地說
“啊!……”孔子師徒數人一齊驚呼,空中的響雷與這驚呼聲相應,頓時,雷聲、閃電、呼聲撕破了這無邊無際的黑夜!……
孔子被弟子們攙架著向回奔,腳下一步深,一步淺,蹚水流,踏泥漿,全然不顧,他的腦海裡閃現著顏回的許多往事。
蜿蜒似蛇的陋巷內,有一幢低矮的茅草屋,寒冬季節,屋內四壁透風,滴水成冰。顏回在屋內或專心致志地讀《詩》誦《禮》,或操琴唱歌,他身邊的竹筐裡放著凍裂的乾糧,瓜瓢裡盛著結有冰渣的冷水,餓了就啃乾糧,渴了就捧起瓢來喝水,整日怡然自樂,臉上全無憂愁之色。
北遊農山,子路、子貢、顏回等弟子陪伴於左右,自己讓弟子們各自談談志向,子路、子貢都談了,顏回卻不肯開口,催促再三,他才說
有一次,自己曾考問顏回何為明君,顏回回答說,明君需有自知之明,輕徭薄賦,施行仁政。
在遍訪列國諸侯的過程中,顏回見自己的政治主張不為各國君主所用時,曾說
自己在窮困不得已,甚至說出洩氣話的時候,顏回卻嘆息著說
顏回曾對自己說
有人曾問顏回為什麼不出仕,他回答說
孔子再也不敢想下去了,淚水混合著雨水流淌,灑在坎坷泥濘的荒郊野坡,潛入溪流,匯成滔滔巨瀾……
等孔子師徒趕到這陋巷茅舍時,顏回已是停靈在地了。家徒四壁,土牆鏽蝕,屋頂漏天,雨腳如麻,屋內遍無干處。顏回依舊穿著平時穿的那件破舊的衣服,身上蓋著一床薄薄的、小小的破舊的被子,遮蓋不全他那高大的身軀,且四角都露出了裡邊的葦花。見此情形,孔子師徒悲上加悲,哭作一團,尤其是孔子,他用柺杖不斷地指天,彷彿在遣責蒼天的昏聵;他雙腳用力地踹地,似乎在咒罵大地的不公;他拼命地撕扯著前胸,好像要把那顆抑鬱不平的心掏出來,放到雨地裡去任雨水澆洗,透透空氣;他涕淚交流,悲愴欲絕,不斷地高呼
子貢的這一招還真管用,孔子漸漸止住了哭聲。
子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