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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夜裡,臨淄城上空迴盪著一曲哀婉的歌。這歌聲似從天上飄然而來,又如地上油然而生,抑或來自林中、山巔、河谷、溪邊。這是一個弱女的歌喉,似乎不是在唱,不是在吟,而是在向你訴說百般愁腸,千種哀苦。那細如油絲的曲音,像一根鋸條在你五臟六腑來回不斷地撕拉,把它一點點地鋸成碎片;那慘如血滴的歌聲,會使你感覺自己彷彿捲進一條淚水、鮮血、骷髏、矛戈匯成的河流……
歌聲傳送到秘宮深院、陋室茅棚。夜風停息啜泣,黑雲凝滯,溪水寒徹成冰。臨淄城內外上下,貧富貴賤,男女老幼,無人不悲,無人不失聲痛哭。聽到這曲悲歌,像聽到了民為夏桀投入沸湯之鑊時的慘叫,臣被商紂所逼赤身爬上燒紅的銅柱時的悲號;像看到了諸侯爭戰所造成屍骨如山,血流成河的慘景。
齊景公此刻也在哭泣。歌聲使他想到先祖齊桓公曾為列國霸主,稱雄中原,何等威風?如今大齊一蹶不振,難以復興。
曲聲漸遠,哭聲未絕,偌大臨淄城浸泡在淚水裡……
第二天一早,臨淄大街上行人稀少,個個眼睛紅腫,表情哀苦。一座觀闕前,貼著一張告示,乃是齊景公懸賞尋找歌女。一個青年嘆息著告訴人們,他的八十歲老母昨夜聽到歌聲痛哭至今,如此下去怎麼得了!……
三天過去了,還不見歌女下落,臨淄城的人還在嚶嚶哭泣。齊景公一直未理朝政,日日在寢宮與夫人相對而泣。
三天後在青州尋到了歌女。齊景公派心腹用自己的鑾車迎來,親自在殿外恭候。齊景公心中暗想
正在想入非非的時候,鑾鈴響處,下來一位女子,景公驚得張著大口,呆若木雞,怎麼,竟是一位村姑?
她上身穿一件農家自織自染的月白色大襟麻布衫,下身著褐色麻布裙,鬢旁斜插一朵白色山花,散發著田園清香。彎眉之下一雙鳳目,鳳目之中兩泓清水。那面色,白中透黑,黑中透紅。那身材,豐中有纖,纖中有豐。那眉宇間,既有哀怨,亦有剛強。那舉止,既有民間少婦的灑脫,又有名門閨秀的文雅。但見她緩步上前,略施一禮
齊景公一愣,半天才返過神來,問道
“正是民女。”
齊景公點點頭,依然端詳著她……
齊景公此時的表情和心理,晏嬰看得一清二楚。他暗想
那女子側身頷首答道
齊景公見她說話時兩眼淚水欲滴,雙靨酒窩閃動,腰肢楚楚動人,更是慾火中燒。
“請問尊姓大名。”晏嬰問。
“民女賤姓戚,名秋子。”
“好一個戚秋子!”齊景公喊道,“多麼優雅的芳名,快快陪孤王飲酒,唱上一支歡樂的歌曲。”
“啟稟大王,民女心中只有悲歌而無樂曲。”
齊景公一愣,問道
“民女生於這多事之秋,只見哀鴻遍野,餓殍遍地,但聞嬰兒啼飢,叟嫗哭兒,何來歡歌?”
這番話使晏嬰大為吃驚,一個民間弱女竟敢面當君王說出如此譏諷朝政的話來,何等膽識啊!看你這昏君還有何面目去挑逗風情。
誰知齊景公這時正是色耳、色眼、色魂、色膽,就連諷刺他的話也聽不出來。他的兩隻色眼直勾勾地盯在戚秋子的胸前、腰下,一股比一股更強的慾火騰騰燃燒。他早把這面官議事、眾目睽睽的莊嚴大殿當成了他和嬪妃們調情播雨、顛鸞倒鳳的骯髒床榻。
齊景公已經像個醉漢似的口齒不清了
晏嬰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齊景公是什麼醜事也能做得出來的,他一面派人飛報景公夫人,一面焦急地考慮對策。
他只能勸諫,而不能強攔,否則會招致殺身之禍。
突然,齊景公那雙玩慣了女人的手朝戚秋子的酥胸抓去……
晏嬰的心提到了喉嚨。平常民女見到這雙罪惡的手,早已嚇破魂魄癱在地上任他蹂躪。只見戚秋子躬身欲跪,閃過齊景公。齊景公回手再抓時,戚秋子猛然一跪,向齊景公撞去。齊景公趔趄了幾步,頹然跌倒在地。“民女給大王請安。”
戚秋子平靜地說道。
晏嬰暗叫
這一著頗為奏效。齊景公渾身一抖,慌忙回到案前端正坐下,再也不敢看秋子一眼。
過了片刻時辰,仍不見景公夫人進殿,景公心裡納悶,晏嬰心裡著急,二人正翹首延頸向外張望的時候,隨著一陣環佩叮噹,衣裙窸窣的聲音,夫人走進殿來。只見她悲容滿面,髮鬢鬆散,衣帶不舒,像是久病傷神的弱婦。一見地上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