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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目之中頓時盛滿愧意以及強烈的怒火,舉著菜刀更加惡狠狠地朝著方宇劈了下來。
方宇愣怔之下躲閃不及,眼看就要被菜刀砍中,冷燚左手一把將他拉到身後,右手揮劍毫不猶豫便砍了下去。
只一劍,大叔便倒下去沒了氣息,方宇看著腳下的屍體不知該作何反應。不久之前,他還在跟那位大叔聊天,轉眼間,那位大叔就變成了這樣冷冰冰的屍體。慌亂之中方宇呼吸急促到簡直似要窒息。忽而一股暖意從頭頂湧下,蔓延到全身,原來是被一雙大手按住了腦袋。
“大哥。”方宇含淚順勢埋頭到那人懷裡,他不用猜便知是冷燚。
冷燚摸了摸他的頭嘆了口氣:“我們沒有選擇。”
舊時曾翻閱黎清玉書籍,《孟子》 中有一文,寡人之於國也,其中言道:“狗彘食人食而不知檢,塗有餓莩而不知發,人死,則曰:‘非我也,歲也。’是何異於刺人而殺之,曰‘非我也,兵也’?”與此情景何異?其實他們自己所說的任何話,都不過是給自己的些許安慰罷了。告訴自己,此乃戰之罪,非人之罪也。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辦法呢?
定下神,方宇點了點頭,硬下心腸掙脫懷抱跟隨著冷燚繼續廝殺,任血汙沾滿自己白淨的臉龐,年輕人熱情滾燙的心也被那血澆灌的漸漸冷卻下去。
雖然已經事先言明瞭“降者不殺”,但是浮圖城上下都異常剛烈,寧願拼死一戰也不願意受降。因此佔領了浮圖城之後,看著原本熱鬧喧囂而今冷冷清清悽悽慘慘的城池,冷燚和方宇兩人久久無語。
最高興的莫屬程旭,他沒出什麼力,卻輕輕鬆鬆便落得了名聲,當下十分得意,寫了摺子跟朝廷上報,等待嘉獎。
白燁十分為冷燚不值,然而冷燚卻沒有多說什麼。戰場上,能夠活下來,他便是慶幸的。
戰事不是一直都那麼順利的,若論單打獨鬥,沒有幾個人是冷燚的對手。然而戰事不比平常,幾次拼死搏殺下來,冷燚也捱了不少傷,開始還能感到疼痛。後來傷口多了,就像老話說的,“蝨子多了不愁抓”,他也漸漸地麻木了。
再次見到劉季,他仍是那般微笑的表情,淨白纖細的手指翻飛,為冷燚細心處理傷口。
劉季的手法很是溫柔,淡淡藥草清香繚繞之下,冷燚稍微覺得靜了心,想了想問他:“都說醫者仁心,我還以為大夫都是不太喜歡見血腥的,尤其是你這樣人,當初你為什麼要隨軍從徵?”
“我現在也是在救人。”敷完了藥,劉季給他一圈一圈綁好繃帶。明明是帶著笑的眼角,說話的口氣卻很是涼薄,彷彿他說出的不是救命,而是吃飯喝水一般普通平常的事情。
冷燚便沒有再言語,也是,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再糾結源頭也就沒有意義了。
做好一切處理之後,劉季站起身給他抓藥,一邊道:“冷將軍,若是有時間,請去看一看姬妍初姑娘,她……不大好呢。”
“她又受傷了嗎?”冷燚看了看自己的傷口,接著抬頭問道。
“又?”劉季抓藥的手頓了一下,點了點頭:“是啊,又受傷了……”
當時冷燚把這件事放在了心裡,不過想著既是受傷,能得劉季照顧大概也不算什麼大事,加上軍中實在事務繁忙,過了幾天,他便又給忘了。
因為不習慣欠別人人情,尤其是花陌謙這種人,從前明明是十分不待見甚至想過最好一輩子都不要再見了,然而現在花陌謙對他這一巨大幫助卻讓他感到為難,甚至無以為報。待到完全度過了這場危機,稍微平靜了下來,冷燚傳信給花陌謙問他:“你到底有什麼想要的?”
含笑將那句話念了好幾遍,花陌謙收了信箋,納到一個錦盒之中,仍是那般的若無其事的口氣回信給他:“我現在還沒有想好,等想起來有機會的時候再說吧。”
剛提筆寫完,蕭惟煙拿著一宗紙推門走了進來,見花陌謙嘴角微揚笑靨如花,心中沒來由一陣鬱悶,將手裡的宗卷扔在了桌子上。
花陌謙奇怪地抬眼看他:“這是何物?”
蕭惟煙自顧自倒了一杯茶,懶得看他:“你叫我查的,你自己倒是也上點心。”
“跟他有關?”花陌謙拿了宗卷翻開來,愈是往下翻看臉色愈差。
蕭惟煙放下茶碗問他:“你打算告訴他麼?”
花陌謙掩了卷宗冷著臉想了許久,方才道:“這個留著,待到日後……”
他話雖沒有說完,蕭惟煙卻也明白他的意思,知曉勸也勸不動,乾脆什麼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