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十 (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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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不對心。”隨隨道。
高嬤嬤挑了挑眉,聲音尖銳起來:“娘子為何這麼說?”
隨隨點著書卷上的“瓦”字:“你看,她自己不呆在家裡弄瓦,跑去修什麼史,我看她自己寫的東西自己也不信。”
高嬤嬤一時語塞。
隨隨接著道:“她史也修了,才女也做了,轉頭就寫文叫別的女子乖乖在家弄瓦。”
她頓了頓:“就好比,有人自己吃肉,教別人去吃糠,那肯定是個壞胚子。”
高嬤嬤倒抽了一口冷氣,豎起眉毛瞪起眼,反駁道:“曹大家並非言行不一之人,她在夫君亡故後便未再嫁,守節終生,你不可詆譭……”
隨隨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那就是她自己愛吃糠了,可也不能叫天下的女子都來陪她吃糠吶。”
“你……”高嬤嬤額頭的青筋突突直跳,“娘子不可對曹大家不敬。”
隨隨道:“可是我阿耶阿孃從小教我,無論男女都要學好本事傍身,山裡的虎狼可不會因為你是女子就不來咬你。”
頓了頓,皺起眉道:“我聽人說,孔聖人教我們要孝順耶孃,聽耶孃的話,嬤嬤你說,孔聖人和曹大家,我該聽誰的?”
高嬤嬤:“……”
她忽然覺得這女子著實難纏,別的不說,婦言是別想合格了。
“老奴接著講吓去。”高嬤嬤決定無視她。
然而隨隨可沒那麼好打發,她講一句,這獵戶女有十句等著她,直堵得她啞口無言為止。
偏偏她說話時緩緩的,溫溫柔柔的,全無咄咄逼人之感,一副與你認真辨析探討的樣子,讓人沒法發作。
高嬤嬤好容易講完《夫婦》章,迫不及待地收起書卷,累得像是劈了一百斤柴。
“嬤嬤不講了嗎?”隨隨意猶未盡,“嬤嬤講的甚有趣,我還沒聽夠呢。”
高嬤嬤:“……”
……
高嬤嬤連著講了三日《女誡》,鹿隨隨仍是如此勤奮好學、不恥下問,堅持不懈地與高嬤嬤“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可怕的是,琢磨多了,高嬤嬤有時一個恍惚,竟會覺得她的話也不無道理。
這一日,鹿隨隨忽然提出要去東市逛逛,高嬤嬤竟有一種如蒙大赦之感,也不管女子冶遊守不守婦德了,巴巴地給她安排出行的馬車,甚至還體貼地問她錢夠不夠。
隨隨搖搖頭,桓煊不是吝嗇之人,她雖然沒名沒份,也不是王府的侍婢,卻也領了一份月例,這半年住在軍營裡沒什麼花錢的地方,錢都攢了起來。
何況她出門本就不是為了買東西。
春條的“風寒”還未痊癒,高嬤嬤一把老骨頭經不起城南到城北的顛簸勞頓,便塞了個十四五歲的小青衣在她身邊。
婢女名喚小桐,主要任務是盯著她戴好帷帽,防止她做什麼出格的事。
除了車伕和婢女,還有兩個便裝侍衛騎馬跟在車後,畢竟齊王殿下這外宅婦生得太美豔,容易招蜂引蝶,若是叫城裡的登徒子纏上,難免有損齊王府的威嚴。
隨隨也不在意有多少人跟著,換上身褐金色的胡服,便坐車出了門。
馬車駛到東市坊門外時將近正午,三百下市鼓剛敲完,市吏開啟了坊門,車馬人潮紛紛向門內湧去。
長安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