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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子停在了黑影的脖子上。就在這時頭上一下子燈光大熾,我眼前一白,出現了一幅令我無比膽寒的景象:我的刀子正紮在母親的脖子上,血水順著刀尖淌到了我的手上,熱熱的,黏黏的,溼溼的……
第二章 不得安寧
不得安寧(1)
眼前的景象嚇得我魂飛魄散,我驚恐地睜大了雙眼,心臟一下子停止了跳動,難以置信地用手揉了揉眼睛,母親的鮮血頓時映入眼簾,面前的世界剎時變成了血紅色,這血腥的場面像定格的電影畫面,深深地烙在我的腦海中。
“啊!”我驚恐地尖叫出聲,手一軟軍刀帶著一溜血線掉落在地上。我發瘋似的撲向倒下的母親,雙手拼命地捂住她溢血的傷口,不知如何是好。我已經完全混亂了,只能坐在那裡傻傻地喘氣。
“呼!呼!”母親的雙手緊緊地扣住我的衣領,不停地抽氣,那聲音讓我立刻想起了自己被格斯中校割斷氣管時那令人瘋狂的窒息感。看著母親蒼白的臉,我腦中頓時一片空白,像被滾油澆了一樣痛苦。
“媽!媽!你聽到我說話了嗎?媽!媽!”我不停地搖晃著母親的身體,被酒精和驚嚇攪得混亂無比的腦中不停地想著:我該怎麼辦?我應該怎麼辦?包紮傷口,對!包紮傷口,我突然意識到我應該做什麼。我飛快地檢查了一下母親的傷口,動脈和氣管沒有事,幸好只是傷到皮肉。我瘋狂地翻著邊上的行李包,從裡面找出必備的醫療急救包,手忙腳亂地給母親灑上止血粉,包紮好傷口並打上一支嗎啡鎮靜止痛,讓她輕輕地靠在床上。
看到母親傷口的血不再溢位我才鬆了口氣,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這時我才慢慢地恢復了思考的能力,才意識到剛才發生了什麼。
看著滿手的鮮血,我喃喃地說道:“我剛才差點兒殺了我的母親,我剛才差點兒殺了我的母親。我是沾滿親人鮮血的弒母的禽獸!我是沾滿親人鮮血的弒母的禽獸!”我一邊不由自主地念叨,一邊拼命地蹭著身上的血跡,瘋狂地想把沾在面板上的罪惡感給擦去,可是它卻像水銀一樣深深地滲進我的身體,並向身體的核心鑽去。
我不停地擦著,不停地撓著,不停地摳著,不停地撕扯著……
“小……天,不要摳了,不……面板都爛了。這是……意外……我不怪你!”母親顫抖而微弱的聲音從邊上傳來,像尖刀一樣刺入我的心中。我茫然地抬起頭望向母親,滿是血汙的面孔上那對明亮的眼睛中,原來的平靜和安詳已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驚慌、恐懼,最刺痛我心的是那絕望中包含的慈愛和寬容!這目光恰如一道閃電劈在我的腦心,如潮的驚恐、愧疚和負罪感瞬間將我淹沒。
“不!不!”極度的負罪感使我無臉面對依然慈愛的母親。我捂著臉衝出房間,撞倒剛剛進屋的父親奪門而逃,一剎那便消失在黑夜中。
“我是畜生,我是禽獸。我竟然差點兒殺了我母親。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是弒母的逆子……”我腦中一團混亂,不斷地重複著這幾句話,慌不擇路地捂面狂奔,我不停地揪著路人的領子喊叫著:“我差點兒殺了我母親。我不是人!我竟然差點兒殺了我母親。我不是人……”彷彿把這件事昭告天下,心中的愧疚會隨之宣洩出來一樣。路人不停地對我指指點點,彷彿是在指責我這個弒母的逆子,又像在看一個瘋子撒野。
不知道跑出了多遠,直到我迎面碰上一輛賓士車,車主看到我衝上路面就踩了剎車,車子滑行了數米後輕輕地撞到我的腿,我的身子因為慣性猛地向前一傾正栽到發動機蓋上。腦袋上傳來的猛烈撞擊感像一把鑰匙開啟了我的宣洩之門。我用盡全力發瘋地猛砸擋在我面前的車子,一面砸一面哭喊:“我竟然差點兒殺了我母親。我不是人!我不是人!我怎麼會變成這樣?怎麼會變成這樣?誰能告訴我?上帝啊!我怎麼會變成這樣?求你救救我吧!我有罪!我有罪!我怎麼變成這樣……”
“你他媽的不要命了?我操你媽!”一句咒罵聲傳入了我的耳中。對母親的侮辱更激發了我的瘋狂,我無意識地一伸手,把出聲的混蛋從車窗裡拽了出來,使勁兒地摔在地上。那傢伙“嗝”地一聲就背過氣去了,即使如此我也沒有放過他,仍瘋狂地在他身上亂踢,一面踢一面罵:“你說什麼?你個王八蛋,你敢罵我媽!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車內衝下來兩個人跑過來撕扯我的袖子,我甩開他們的糾纏,回手就要一拳打在他們的臉上,可是當我對上兩人的目光才發現是兩個女人,一個年輕的女人懷裡還抱著一個嬰兒,而另一位應該是這個男人的母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