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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檔案上了車。我幸好沒有忘記隨身帶著那本英日字典。
我和老孫都沒有料到我們會從此一去不復返,會這麼匆匆忙忙地離開“602”,竟然在一年多之後回到祖國時才和幾千骨肉兄弟再次相見。
英雄的76集中營
傍晚,我和孫振冠坐著巨濟島美軍司令部詹姆斯少校駕駛的敝篷吉普車,離開了602中國戰俘集中營。
車子急速地沿著山谷裡的公路賓士,海風猛烈吹著,低檔的烏雲追趕著我們,沿途兩旁一個又一個集中營內人聲沸騰。在暮色中,只見難友們臂挽著臂,有節奏地擺動著身體,高唱人民軍戰歌,見我們向他們揮動八角紅軍帽致意,他們也雀躍著向我們揮手歡呼。看來他們都知道島上發生了重大事件。
快到76集中營時,車子慢了下來,公路兩側排滿了坦克、裝甲車、憲兵和美國海軍陸戰隊士兵,都是持槍在手,好像準備隨時投入戰鬥。
我們的車子就在兩排整齊的刺刀叢中緩緩前進。我忽然感到老孫和我是作為勝利者,代表中國人在檢閱特殊的儀仗隊,不禁下意識地整了整衣帽,更加抖擻起精神。
到了離“76”大門不遠的地方,只見幾個大探照燈的光柱從對面山坡上集中射向大門內外,照耀得如同白晝。大門邊廣場上更是黑壓壓地擠滿了各種戰車和部隊,槍口、炮口都直指鐵絲網內,長長的坦克炮筒和無數蠕動著的頭盔在探照燈下發出陰森森的藍光,一群戴著防毒面具計程車兵在暗中更像鬼影般猙獰。
更加觸目驚心的是,大門之上一個長達十米,寬兩米的巨幅白色橫標上面用黑色英文大字寫著:“……你們膽敢開槍,杜德將軍就將性命難保!”那結尾上好大的一個驚歎號。
車子開到了“76”的大門口。下了車,我才看清大門內張燈結綵。上百名穿著自己改制的人民軍軍裝的朝鮮戰友們組成兩道人牆,正列隊歡迎代表們的到來。他們人人手執紙做的朝中國旗和彩紙帶。
當我們無比興奮地進入大門後,戰友們用不熟練的中國話齊聲高呼:“朝鮮——中國!”金日成——毛澤東!“”熱烈歡迎中國戰友!“無數五彩紙花、紙帶紛紛灑落在我們身上,落在我們流著激動熱淚的臉上。
我們也禁不住用朝語高喊:“向英雄的朝鮮戰友致敬!”“團結戰鬥!”“打倒美帝!”誰也不管就在我們背後有無數子彈上膛的槍炮!
我們被熱情地簇擁看到了專為代表預備的帳篷內,見到了各朝鮮戰俘營的代表和女戰俘代表。大家互相熱烈握手、擁抱!搶著用朝文、中文、英文混在一起的“國際語言”互相表達勝利的喜悅和兄弟的情誼。
然後,“76”的戰友們向我們詳述了活捉杜德將軍的精彩場面。我們一面聽他們的講述,一面想象著當時的情景,深深地被朝鮮戰友們的英雄行為所感動!
智擒敵酋
1952年4月7日這天,已經是“76”的戰友們堅持要求杜德將軍親自前來談判而舉行示威遊行的第三天了。下午一點半鐘,杜德終於在一個排的全副武裝警衛下坐著防彈裝甲車來到“76”的大門口,然後隔著緊閉的大門和戰俘代表談判。杜德兩旁的警衛人員則抵近大門,端著衝鋒槍做出隨時可以開槍射擊的姿勢。
“76”的代表當即指出:“在這種氣氛中根本不可能進行談判!我們不理解堂堂的美國將軍為什麼害怕手無寸鐵的戰俘!”
杜德左右看看士兵的陣勢,又朝營內觀察了一下,就揮手讓士兵們把槍收起來靠後站立,僅剩下他的那位手拿《日內瓦公約》的隨從副官站在身邊。
於是,代表們嚴肅地提出了美方戰俘管理當局違反日內瓦公約的種種罪行,要求杜德認罪。
杜德開始還假裝認真地叫副官查閱有關的條文,並逐條狡辯,激烈爭論的時間長了,杜德就有些不耐煩了。他讓副官代他回答,而他自己則又掏出指甲刀來修剪指甲,偶爾搖搖頭,一副漫不經心、若無其事的樣子。
警衛士兵們也開始鬆懈起來,散亂地站在後面交頭接耳。
就在這時,要去海邊倒糞便的清潔隊抬著糞桶出來了。大門開啟,杜德和副官只好捂著鼻子退在旁邊等候戰俘們出去。
眼看只剩最後十來個戰俘了,突然這十來個身強力壯的敢死隊員一下子扔下糞桶將杜德和副官圍住,迅速把他們推進了大門。
當敢死隊員們正急速回身將大門關上時,那個副官先死死抱住門柱,後又靈巧地蹲下身從人縫中衝了出去。在門旁的戰俘代表們立即用鐵槓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