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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國,人們敬畏雪山,也迷信雪山。當地居民稱夾金山為仙姑山。他們告訴紅軍,只有仙女才能飛過此山。如果到了山頂把嘴張開,山神就會使你窒息。的一位長征過的老戰士記得有人告訴他在山上講話要低聲,因為氧氣太少了,一句話,夾金山是座魔山,鳥都飛不過去,人最好對它敬而遠之。
紅軍長征來到仙姑山腳下時,已經過了八個月的跋涉。許多人已經打了三四年或更長時間的仗。對他們來說每天的生活都很艱難,卻又使人感到踏實,因為畢竟沒有國民黨追兵的威脅了。
一九八四年六十五歲的老紅軍、醫生戴正啟說,他熟悉紅軍生活的每一步每一個細節,他閉上眼睛也能把紅軍長征的生活述說一遍。一九三四年開始長征時,他才十五歲,是一個宣傳員,不久就改作了衛生員,現在是政府的一名高階衛生幹部。他說,象他這樣的普通戰士,長征中走的路要比地圖土標出的紅軍在一年中從江西走到陝北的兩萬五千里路多得多。他們常常一口氣走八十到一百六十里,忽上忽下,忽前忽後,走的完全不是直線。許多衛生員為了照料傷病員和垂危病人,三次甚至四次越過大雪山。對許多人來說,征途長達三萬至四萬裡。
他說,哨音一響,一天的生活就算開始了。一般是清晨六時吹哨,但也常常五時或四時吹哨。起床後用十五分鐘時間整理行裝,歸還借來搭床鋪的木板、門板和稻草。再用十五分鐘洗臉、刷牙(遺憾的是,並非所有的戰士都刷牙)、吃早飯( 半磅米飯,有時是紅薯 )、領乾糧、整隊。有時先頭部隊領完乾糧,米桶就見底底了,其他人什麼也領不到了。
戴正啟在當宣傳員時,身上揹著揹包、挎包,腰裡彆著手槍,手上拎著一桶貼標語用的漿糊。他當了衛生員後,就背起了藥箱,裡面裝著凡士林、碘酒、石炭酸、阿斯匹林、繃帶和脫脂棉。
每人負重約二十五磅。早晨出發前告訴大家當天的路程。白天休息兩次:上午休息一次十分鐘,午飯時間二十分鐘。沒有午睡。如果遇到敵機空襲,大家就都可以乘機休息一下。趴在路邊,等候哨音再一次吹響。
翻越夾金山前,向所有的戰士簡單地介紹了高山、冰雪及嚴寒對健康的危害,要求他們用布條遮一下眼睛,防止雪盲;要求他們穩步前進,不要在高處停留;要求他們在出發前吃飽吃好,穿上厚衣服(大多數人只有補了又補的單軍裝)。可是,山腳下還是酷暑天氣,開始爬了不多一會兒,就大汗淋漓了。
宣傳員把注意事項編成便於記憶的順口溜,教戰士唱誦:
“夾金山,高又高,注意事項要記牢;裹腳要用布和棕,不緊不松好好包。
到了山頂莫停留,堅持一下就勝利了。
病人走不起,幫他背東西。
大家互助想辦法,一定幫他過山去。“
曾當過外交部長,現在任國務委員的姬鵬飛翻越大雪山時是中央衛生委員會的一名成員,一九八四年見到我們時,他已七十四歲,頭髮花白,身材相當高,年青時體格更健壯。他告訴我們,爬夾金山時,遇到的一個問題是,由於坡度不大,終年積雪的山頂看起來似乎就在眼前,實際上山腳的海拔就已相當高,結果造成大家對高度的錯覺。雖然幾個月來的行軍和缺糧已使大家十分疲乏,開始爬雪山倒似乎很順利,可是,沒多久,進入了一個冰雪世界。眼睛突然看不見了。山上沒有路,踩在冰上滑倒了,掙扎著往前爬,卻沒有氣力。但誰也沒有想到會死,也不知道海拔一萬四千或一萬五千英尺的高山上氧氣如此稀薄。有的人掙扎著要站起來,結果卻永遠倒了下去。
衛生員見此情景立即意識到山頂不能停留,哪伯停一步都可能喪命,必須儘快翻過山頂,下到氧氣較多的高度上去,不能休息,可實在是太糟了! 肌肉麻木得好象不存在了,可是還得堅持走。一旦越過山頂,最好的辦法是坐在冰上往下滑,反正沒有路。不少人都這樣滑了廠去。有些人摔斷了骨頭,有些人不慎滑下了懸崖。儘管如此,這仍不失為最好的辦法。
傷亡的大多是後勤人員,如擔架員(當時還有拾擔架的)和炊事員。
炊事員們不顧輕裝的命令,堅持負重六十到八十磅,鍋裡還裝著米和其他食品。三軍團的炊事員在山頂停下來,為搶救病人做鮮薑辣椒湯。( 毛曾告訴警衛員,爬山前要吃些生薑和辣椒。 )炊事員堅持說:“我們不能讓任何人死在雪山上。”他們把熱湯送給別人,兩名炊事員卻倒下了,再也沒有醒過來。紅軍到達陝北時,這支部隊犧牲了九名炊事員。
對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