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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實話,沈秋草對街談巷議一向不大相信,但事關陳露,她心裡就拿不準了,或者說,她內心深處是基本認可那些傳言的。陳露的嘴很響地吧嗒幾下,大約是做夢在吃什麼。那前胸凸起的地方,透過粉色薄毯,隨著沉酣的呼吸正在生機蓬勃地起伏,像一小片粉色的波浪,一波一波地湧動。望著浮起落下的粉色波浪,聞著打陳露身上飄來的甜熟的體香,沈秋草直覺得心中一陣衝動,她特別想抱一下眼前這個女人,她是想將這個蓬勃的生命擁抱在自己懷裡,好去更深切地體味生命。但她不能。她努力剋制住這個荒唐的念頭。她輕輕捉住陳露一隻腳,想把它送回薄毯裡,可一經握在手裡,便不願鬆開了。她感受到了那腳掌上的血脈在隱隱搏動。她就那麼靜靜地握著,教那生命的律動透過手掌,透過胳臂,傳遞到她的心頭……不知過了多久,陳露動了一下,沈秋草一驚,馬上鬆了手。她感覺到自己的臉紅了。陳露並沒有醒來。她又去看陳露甩落在地上的那雙漂亮的女式皮鞋。鞋子是很細很柔軟的那種,前頭像筍一般,尖尖的,橫斜在那裡。她望著,竟出了好一會兒神。她想起老蔣說過,當年他看上自己,正因為先是看到了自己那雙漂亮的繡花鞋。老蔣因一雙鞋子看上她並娶了她,給了她近二十年刻骨銘心的記憶,那些年月裡,她活得並不開心,但作為女人,卻時時感受著生命之河的沖決激盪。她想,眼前的陳露,是否也曾憑藉這雙鞋子,獲得過某種生命的衝擊呢?她想得入了神。待回過神來,見陳露看的那本書已掉到地上,書的封面赫然亮出個核桃大小的“戒”字來。那是蔣白風的爺爺的墨跡。蔣一雄曾對她說起過,他年輕的時候,老頭子在這本書封面上寫下這個字,對他說:“什麼時候把這個字讀懂了,人生也就悟出了大半。”沈秋草拾起書,把這個黑突突的“戒”字看了又看,彷彿這個字一下子變得神秘起來。她呆呆地望著這個字。“戒”什麼呢?她讀不懂,也不想讀懂它。陳露翻了一個身,臉背過去了還睡。這個女人真能睡得著啊。她該睡得著的,她現在已不是過去那個陳露了,她的心似乎已了無牽掛。沈秋草想,陳露該是讀得懂這個“戒”字吧?
陳露終於醒了。她見沈秋草瞪著兩隻眼睛看她,覺著奇怪,便迷迷糊糊地問:“你在看什麼呢,大姨?”沈秋草笑著說:“看你啊。”陳露問:“看我?我有什麼好看?”沈秋草不無戲謔地說:“你還不知道吧?你讀得懂那個‘戒’字啊。”就把那本書遞給陳露,用手指著封面上那個大大的“戒”字給她看。陳露疑惑地看著那個“戒”字,如墮五里霧中,不知沈秋草跟她打的什麼啞謎。
東方欲曉度假村的選址勘測、建築設計等前期準備工作已經就緒,接下來的備料施工各項即將全面鋪開,不過此時甲乙雙方的諸多關係大都理順,工程顯得頭緒清晰了。蔣白風把一些具體事情交代給有關人員,自己想從紛繁的雜務中擺脫出來。堂堂副鎮長老像個辦事員似的,那哪行!
近些日子他總覺心裡有份牽掛,又想不起牽掛著什麼,坐在那裡常常走神。
這一天,他把案頭幾項要緊的事安排好之後,獨自坐在辦公室裡抱著胳膊閉目養神,想好好兒理一理接下來的工作。正想著,傳達室老葛頭送來報紙刊物,指著報紙說:“看看,三個歹徒連續作案,搶了八輛計程車,殺了十個人,這也忒邪乎了。”蔣白風附和著說:“是啊,也不知哪來的那麼多歹徒。”老葛頭邊往外走邊說:“必是都沒地兒關餉了唄,找不著飯轍,一動邪念,可不就入了這條道兒?”蔣白風隨手拿起那份報紙,看了看這起搶劫殺人案,心說,國有企業不景氣,下崗人員越來越多,再就業又那麼難,形勢不容樂觀啊。他想起剛提出東方欲曉度假村的設想時,那幾個鎮領導都憂心忡忡的,看來他們的擔心不無道理,自己手上託著小城幾萬口人的飯碗,還真要穩妥謹慎些,領導者做決策不是兒戲啊。
翻過報紙來,他被一則標題吸引住了,標題寫著:《老年心理孤獨已成當今社會一大痼疾》。蔣白風心裡一動,急忙去看全文,看過之後他恍然明白,原來這些天心裡一直牽掛的就是他媽!
這一段時間因為這個度假村他吃過飯就忙,忙完了就睡,出來進去的只問問吃喝冷暖,至於他媽整天想些什麼,愁些什麼,他就摸不準了。說摸不準也不對,他知道他媽心裡一直想著阮大可,要說愁事,他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那就是阮大可和潘鳳梅打得火熱,把他媽冷落在一邊,這後半生的歸宿多半要泡湯,肯定夠她愁的。他心疼他媽。眼見得人漸漸憔悴,曾經那麼年輕秀美的身姿面容,如今已現出老態。工作上,蔣白風處理再繁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