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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絕戶便問:“是測先前呢,還是測眼下、將來?”那人有些慌亂,說:“嗯——先前吧。”話音剛落,王絕戶的斷語已脫口而出:“不令而肅,不怒而威,不爵而顯,不商而肥。”又冷冷地說:“職務麼,大約不消老朽再饒舌了。”那公安也是大學畢業,科班出身,哪能聽不懂這話?便擦擦額頭的汗,掏一張百元鈔票放在炕上,悄悄走了。
王絕戶這才朝阮大可笑笑,寒暄著。阮大可驚詫地說:“老哥,你神了!”王絕戶噗嗤一笑:“我認得這渾小子。”阮大可恍然大悟,忙問:“若是不認得呢?你該如何測?”王絕戶眨巴眨巴眼,詭秘地說:“天機不可洩露。”
阮大可就跟他說了小日本兒要買秘方的事,教他給測測吉凶。王絕戶也不測,只是說:“你這晚年,宜靜不宜動,靜則積福,動則招禍呀。”想了想,又自嘲地一笑,“咳,你也別盡信我這個。要不先去看看,反正你這人心裡有老譜兒。”
阮大可直嘬牙花子:“這事——我還得再想想。”
說話間,阮大可忽然想起放在一邊的塑膠袋,忙從裡面拿出兩瓶乾坤混沌湯,笑著朝王絕戶搖了搖:“看我給你帶來什麼好東西了?”王絕戶說:“莫不是那乾坤混沌湯?”阮大可笑道:“正是。”就神秘地說:“這玩意兒妙不可言吶。”王絕戶神色淡淡的:“我都老朽了,老婆子也一把乾柴似的,還有什麼妙處可言?”阮大可故弄玄虛地說:“妙處難與君說。你一定要喝,一定的,不然會遺恨終生。”王絕戶笑了,抬手摸摸通紅的禿頂,就說:“既如此,我還非得嚐嚐,也免得躺在棺材裡後悔不及。”阮大可又指指袋裡剩下的兩瓶,說:“那兩瓶待會兒送給李雪庸,他雖說是個雅人,可也算個花和尚,吃喝玩樂一概來者不拒。”
正說著,李雪庸來了。
阮大可說:“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李雪庸說:“剛好學校沒什麼事,我就蹓�過來了。有什麼好事快說說看,莫不是要我喝一杯?”阮大可說:“比那美。”就把袋裡那兩瓶藥液拿出來,朝李雪庸面前一放,說:“送給你試喝。每天早晨空腹飲一小杯,切不可多貪。七日後保你美得偷著樂,說不定追著喊著求我給保媒拉縴——”說到這,他忽然想起紅旗曾說李雪庸正在追沈秋草,便停住不說了,臉上現出一絲苦澀。李雪庸倒沒察覺阮大可的細微變化,笑著朝他一拱手,說:“那你就成了觀音菩薩了,你不知道,我這單身漢,慘吶,如今夜夜躲在被窩裡偷著哭。”
笑鬧過了,阮大可忽然想起來,就問李雪庸:“老叔喝下這個還好吧?”李雪庸笑道:“你問我那老子呀?別提了。”就愁眉苦臉地說:“照你說的每天早晨只許喝一小杯吧?我那老祖宗可聽你的呀,人家是每天早晨一大杯。這回可好,燒得他不和左鄰右舍幾個老頭子扯閒篇兒了,專去找魏老二玩麻將牌,弄得我整天提心吊膽的,就怕他哪回把人家給摁在地上扒褲子。”阮大可忘了剛才的小小煩惱,不禁哈哈大笑:“好事呀。報紙上說,老年人對異性感興趣是要長壽的。”李雪庸也笑了,衝阮大可說:“得,照你這麼說,你我這套號兒的八成都能長命百歲,只苦了咱這清心寡慾的王老兄。”王絕戶粲然一笑:“誰說我苦?我樂著呢。子非魚,安知魚之樂?”阮大可收斂了笑容,一本正經地對李雪庸說:“那就給老叔找個嘛,老人家身子骨還蠻壯呢。”李雪庸苦笑道:“找誰?人家單單看上了魏老二,你說說這事,都邪了門兒了。”阮大可說:“那就魏老二嘛。”李雪庸說:“魏老二那心,年輕著呢,哪像五十大幾的老婆子?你沒見她淨和四十來歲半大男人拉拉扯扯?我總不能弄一風流老媽回去養著。”王絕戶在一旁也憋不住噗嗤一笑。阮大可嘬嘬牙花子,又說:“那就老韓婆子吧,前兩年不是張羅要找個老頭嗎?年紀也才不過七十幾,也不怎樣老相。”李雪庸直搖頭:“我提過,沒用,看不上人家,嫌人家一身大醬味兒。”阮大可拿巴掌一拍腦門:“咳,都是我這乾坤混沌湯鬧的。”李雪庸說:“話是這麼說。可有一宗,你要不給他弄那湯,他還不真拿拐把你拍嘍?”阮大可想了想,說:“順其自然吧。老叔呢,照喝那湯,你我呢,平時留點神,在附近各處給物色著。”李雪庸兩手一攤:“目前看也只好如此了。”王絕戶看著阮大可,笑道:“李雪庸那回說什麼來著?人家洪太尉是誤走妖魔,你這可是故意呀。”阮大可一臉的無奈:“那怎麼辦?我現在是想收也收不回來了。”王絕戶收住笑,說:“要說妖魔,那倒不至於,只怕煩惱是免不了的。”
王絕戶就教黃臉婆安排下幾樣小菜,三人說說笑笑,淺酌漫飲,直至天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