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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在胡說些什麼啊。”
“因此,我才說,人一累極會胡思亂想。我嘴上分明令人加強戒備,可心裡又想:要是三成忽然襲擊,把家康殺了……”
阿松驚奇地睜大眼睛,不言。丈夫最厭惡陽奉陰違,今日竟說出這等奇怪的話來。
“我已經把家中的事託付給家康了。”
“我已聽利長說了。”
“不,我要對你說一件不能讓外人知的事……把事情託付給家康之後,我終於鬆了一口氣……可是我又想,若三成把家康除掉,那我就……成佛了。”
阿松不答,依然靜靜為利家揉背。把一切託付給一個自己想除掉的人……阿松深知丈夫一生忠厚正直,正因如此,她更加痛苦。
“我正如你所說,其實是一個惡人,不念誦佛經,定去不了淨土。”利家言罷,立刻閉上了嘴。儘管如此,家康平安的訊息未到,他始終不肯睡下。
“內府哪裡也不去,明日一早就乘船返回伏見。一切安排都已就緒。”
聽了利長兄弟的報告,利家究竟是鬆了一口氣,還是悵然若失?阿松夫人很想知道。他不再斥責人,勸他服藥也乖乖喝下。或許,他正在心中默默誦經。
三月二十一,乃是家康返回伏見的第十日。此日,利家忽然令阿松為他書寫遺言。
這日和往常一樣,前田府擠滿了前來探病的客人。其中,既有真心為利家憂心之人,,也有居心叵測,想視利家病情,以定日後如何下注之徒。並且,這些人不約而同分成兩派,分坐到兩個房中,實是耐人尋味。當然,三成幾乎寸步不離。
“臥床這些日子,我想起了太閣。太閣的心,既有明白的,也有不明白的。但無論如何,我的遺言必須讓你先聽。”
阿松強裝笑顏,道:“我一定會照您的遺願去做。”
利家仰臥在床上,輕輕閉上眼睛。阿松拿來紙筆,坐到利家枕邊。
“第一,關於孫四郎……”微微睜開眼,利家笑了笑。孫四郎便是利政。可他剛一說到利政,似又想到了別的事情,“阿松……我唯一比太閣強的,就是能讓你給我代寫遺言。”
“您又說笑。”
“不,這不是說笑。我從心底裡感激你。”
“快說正事吧,您說我寫。”
“對……孫四郎,先讓他到金澤去。把一萬六千人一分為二,一半駐留大坂,金澤的人馬悉聽孫四郎排程。”
利家恐為此煞費苦心。阿松生怕自己誤解了他的真意,一邊確認,一邊執筆記下。利家說,把一萬六千人馬一分為二,分駐金澤和大坂,大坂當然歸利長指揮,金澤城的八千人則由利政指揮,並由宿老筱原出羽和一名利長的心腹輔助利政。其次,金澤城中金銀器具等一切財物,甚至文書,全部讓與利長。故,利長於三年之內,切不可有返回加賀之念。
病床上的利家前思後想,把將來的局勢看透了:近三年之內,天下定會發生大亂,此後方能安定下來。
阿松從頭到尾又給利家讀了一遍,利家忽然又道:“還有一條。”他霍然睜開眼,眸子裡燃燒著奇怪的激情。阿松不禁毛骨悚然。
前邊兩條,利家常對阿松說起,阿松並不覺意外。可餘下的一條,阿松卻猜不出來了。利家的眼神令她不安。
“對,還有一條,必須加上去。你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了。”'
“告訴他們兄弟二人,萬一發生大戰,無論敵情如何,一定要率先殺出領內,禦敵於門外。一旦讓戰火燒到領內,我到了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利家淒涼地久久凝望著屋頂,“信長公從起家到歸天,從未束手就擒,他總是主動發起進攻,每每得利,這一點切切不要忘記……好了,就這些。”
阿松屏氣凝神,一一記了下來。
無疑,最後一條乃是前田利家對昔日的回顧,是對當年作為信長公勇武侍童時代的留戀。萬一發生大戰,千萬不要等敵人來進攻,而當率先出兵,在他國領內展開決戰,這便是前田利家的決心。利家究竟想和誰決戰?這無疑是阿松憂心的,但她又不敢輕易詢問。她知,即使問了,利家恐也不願回答。否則,在家康回訪時,他也不會把孩子們相托。
寫畢,利家過目。此時,他眼裡熊熊燃燒的鬥志已漸漸熄滅,表情恢復了往日的平和。“我總以為太閣愚鈍,如今看來,並非如此。”
阿松不答,把遺書接過來,放入文書匣底層。
“我終於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