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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還遇見了那個對我有知遇只恩的校編,是一個慈眉善目體形略微臃腫的老師。他把厚實的手放在我的肩上說前程錦繡啊。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為什麼人們總愛在希望的前面加上一個“沉甸甸來修飾。那個老師姓牛,我嘗試著叫了幾聲牛老師或者牛編,都覺得有傷大雅。於是就把校編的稱號延續了下來。
我說過朋友的概念是模糊的。到最後連我都覺得與雯的關係有一點撲朔迷離。但我知道轉折不是純粹的友情或愛情。裡面攙雜了一些我們心知肚明但又不願捅破的東西。
我們的相識或許還帶有一定的浪漫因子,畢竟那是一個很適合發酵愛情的時間和地點,但我們的相交就淡然如水了,以至於我現在都缺乏提及的底氣。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就像牛一樣把一些零碎的往事反芻,不論是快樂的、憂愁的還是雞毛蒜皮的事都津津有味的咀嚼,而且最後總要用蒼老的傷感的語調來作一個總結。譬如說“往事如水啊”或者乾脆拉一句詩意的表達“往事不堪回首啊”。這樣的語句若用在作文中肯定屬於是無病呻吟,但事實上我們的表情自然。重複的量變回引起質變,這一點我深信不疑,問題在於這種飛躍究竟需要多久才能實現。
需要補充說明的是這時我的聲名已經開始狼籍起來。那些不著邊際的詩被人批駁的一無時是處,並被稱為“狗皮膏藥”,自然而然的我就成為了行騙為生的江湖郎中。我咬牙切齒的指著自己的影子罵了半天,而且發誓這輩子再也不寫詩,但這絲毫不能改變我臭名昭著的現實,以至於我養成了走路東張西望的習慣。惟恐被人指著脊樑骨深惡痛絕的說世無英雄使豎子成名耳。我的這種不良的習慣使我成了商場保安重點關注的物件。所以我堅持不陪雯逛商場決非是因為錢的問題。
言情小說的結局只有兩種:大喜或者大悲。可惜這兩種我都不喜歡。我總覺得生活應該像上海的空氣充滿了曖昧,任何試圖把生活理的井井有條的做法都是無聊而可笑的。
我和雯的關係就那樣摸稜兩可的存在著,而且這種曖昧的存在將繼續保持下去,並由時間去決定發展的性質和方向。我所要做的僅僅是靜觀其變。
愛情不是我生活的唯一,我在想著風花雪月的時候依然需要吃誰來滿足現實的需要,依然需要友情和親情,需要用文字來打發無聊。所以我還是要說生活是曖昧的。
這個春天,空前的曖昧。
又要說到天氣了,彷彿文章的開頭渲染天氣成了千篇一律。可這個曖昧的氣氛的確就是從天氣開始的。北京的藍天越來越多,人們的感嘆也便越來越多。去年的春天天氣要更好些,卻遠不如今年來的曖昧。
這種曖昧,滲入骨髓般的頑固。
前些天一次沙塵暴,勾起了很多回憶。也許只有我是開心的,不知道這樣的情緒是不是會影響我以後環境系的旅行。我看著昏暗卻又不夠昏暗的天空,竟有些痴呆。我忽然希望下起雨,這樣整個世界就該是泥濘的了。於是我可以躲在高二六班的教室中咒罵這一切,等到天晴後捲起褲腿高興的騎車回家,初三的時候為了買97Grammy就是這樣的,雨後的北京泥濘而清新。回家的小路就更加泥濘,甚至需要鋪著磚才能進去。屋子也小,以至於我沒有地方洗個舒服的熱水澡然後換一身衣服。我現在可以做到這一切,只是下雨的時候我不再回家,而是在四個人的靜默的宿舍中蜷著身子寫字。
回家的時候一般不早,easyFM和報紙是飯前的消遣,開飯的時候就該和弟弟搶電視了。弟弟小我8歲,因為要上小學所以住在一起。但電視一般都是我的,我的體育新聞之後才有他的動畫片。我的霸道從小開始。
如果沙塵暴的時候我們還要上操就更好了,大家望著外面的黑暗面面相覷,可廣播操的音樂卻及時地響起。一陣身體的游龍舞鳳後狂風大作,往往可以當作難得的日全食來欣賞。
體育老師這時候才不緊不慢的一聲解散,趕在音樂戛然而止前龍鳳們便衝出去了。回到教室自然是一股子沙土的氣息。上大學之後我有段時間住在20青年公寓,每天9點多的時候都傳來附中廣播操的音樂。一年多之後我才發現,下午四點多的時候也能聽到這種音樂,只要你願意站在十食堂前看著穿流的人群手舞足蹈。
今年的沙塵暴實在來得不夠專業,不然我為什麼沒有回憶起更多呢。天氣每年都在好轉,也許過兩年我就看不到這樣的壯觀了,有誰會記起他麼。下雨的時候我怎麼回家,我已經有點模糊了。至於下雨的時候怎麼上學,我已然印象全無。
大四後我越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