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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示,但是木婉清眼角閃爍的微光讓胡適知道她的心裡完全不像表面那麼輕鬆……
“你怎麼會是孤兒……你……”木婉清諷刺的語氣讓段正淳有些難堪,正打算說出自己是木婉清的生父,但是話沒出口就被木婉清打斷了……
“我和師父一直住在一座高山背後的山谷裡,師父說那裡叫幽谷,而她叫做幽谷客,十幾年了,我卻連自己師父修羅刀秦紅棉的名號都是最近別人告訴我,我才知道的。你可能夠體會當我知道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師父就是我親生的母親時,我有多麼的震驚,多麼的難受,我都不知道當時是該哭還是該笑……這些你都能夠明白嗎?!……”
面對木婉清激動的質問,段正淳彷彿呆住了,他喃喃的道:“幽谷客……幽谷客……”心中忽然想起了杜甫那首‘佳人’詩,詩裡的一個個字似乎都在刺痛著他的心……‘絕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自雲良家子,零落依草木……夫婿輕薄兒,新人美如玉……但見新人笑,哪聞舊人哭……’想到這裡段正淳的臉上滿是痛苦之色,看著眼前滿臉悲傷的木婉清,他嘶啞著聲音說道:“我……我對不起你和你師父。婉兒,你……”
“不要叫我婉兒,我問你……十幾年的時間裡,你可曾還記得師父,可曾還記得……我……”段正淳的面容有些扭曲,苦澀的說道:“當然記得,十幾年來不曾有一日忘過。我也曾派人找過你們,只是卻沒有找到……你……你恨我和你娘嗎?……”木婉清低下了頭,久久沒有回答……段正淳見到這等情景,心中酸楚不禁,忍不住兩滴眼淚從臉頰上流了下來,偷偷背轉臉去擦乾了淚水,段正淳強笑道:“婉兒,是為父對不起你,日後我一定會好好待你,加倍補償我這些年的虧欠。無論你有什麼心願,說給我聽,我都一定會盡全力給你辦到的……”
看到段正淳居然哭了,木婉清本來滿心的怨氣都慢慢消減了下去,可能畢竟是血脈相連的父女,木婉清聽到他充滿歉疚的承諾,心中想到:‘我的心願……我最希望的是胡適能夠娶我,這件事你又怎麼可能幫到我……’
木婉清淡淡的瞄了眼站在一旁的胡適,微微嘆道:“我不需要你的什麼補償,但是從小到大我從來都沒有看到師父真正開心過,而且師父常常說,天下男子都是負心薄倖之徒,也從來不見任何男子。當年發生了什麼,我並不清楚,但是她才是最需要你補償的人……”聽到這裡,段正淳的臉上閃過了一絲奇異神色,問道:“你師父從來不見男子?”木婉清道:“是!……她從來不見任何男子……連買米買鹽,都是叫梁阿婆去買。有一次梁阿婆病了,叫他兒子代買了送來。師父很生氣的叫他遠遠放在門外,甚至不許他提進屋來……”
段正淳嘆道:“紅棉,紅棉,你又何必如此自苦?……”突然間密室門外傳來了幽幽一聲長嘆,一個女子開啟石室門走了進來,對木婉清說道:“婉兒,咱們回家去吧!……”木婉清身子一震,緩緩回過身來,淚光瑩瑩的喊道:“師父!……”
走進來的是一箇中年女子,尖尖的臉蛋,雙眉修長,相貌甚美,只是眼光中帶著三分倔強,三分兇狠,和木婉清有著七分的相似。段正淳見到昔日的情人秦紅棉突然現身,又是驚詫,又是喜歡,叫道:“紅棉,紅棉,這幾年來,我……我想得你好苦。”聽到段正淳深情的呼聲,秦紅棉雙肩微微顫抖,但是嘴上卻對木婉清喊道:“婉兒,帶著這個負心薄倖的男人出來,等出了萬劫谷我們就回家……”
“師父,我……我已經什麼都知道了……你其實是我媽媽,而他是我……是我爹爹……”木婉清見到秦紅棉和段正淳的神情後,對自己的身世再無一絲懷疑,但木婉清還是希望自己的師父能夠親口對她說出一切,然後告訴自己其實師父心裡本來也不願意隱瞞欺騙她,只是有苦衷而已……
然而木婉清說完後,秦紅棉卻生氣的說道:“……你媽早就死了,你爹爹也死了……”這番決絕的話徹底的傷害了木婉清的心,她的淚水模糊了雙眼,嘴上再也說不出什麼了……
這時段正淳搶到秦紅棉身前,柔聲說道:“紅棉,你過來,讓我多瞧你幾眼。以後別再離開我了,咱倆永遠廝守在一起……”原本有些生氣的秦紅棉聽到段正淳說要永遠在一起,眼睛一亮,表情立刻變了,語氣激動的問道:“你說咱倆永遠廝守在一起,這話可是當真?……”段正淳上前一把抓住了秦紅棉的手,柔聲道:“當真!紅棉,這些年我沒一天不在想念你……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被段正淳一番話說的臉色紅潤,滿心歡喜的秦紅棉忽然想到了什麼,輕聲問道:“那你捨得刀白鳳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