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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於今。然儒生學士,鹹欲錯綜以三代之禮,禮弘致遠,不應時務,事與制違,名實未附,故歷代而不至於治者,蓋由是也。欲大改定官制,依古正本,今遇帝室多難,未能革易。”
時論者議欲自伐吳,三徵獻策各不同。詔以訪嘏。嘏對曰:“昔夫差陵齊勝晉,威行中國,終禍姑蘇;齊閔兼土拓境,闢地千里,身蹈顛覆。有始不必善終,古之明效也。孫權自破關羽並荊州之後,志盈欲滿,兇宄以極,是以宣文侯深建宏圖大舉之策。今權以死,託孤於諸葛恪。若矯權苛暴,蠲其虐政,民免酷烈,偷安新惠,外內齊慮,有同舟之懼,雖不能終自保完,猶足以延期挺命於深江之外矣。而議者或欲泛舟徑濟,橫行江表。或欲四道並進,攻其城壘。或欲大佃疆場,觀釁而動:誠皆取賊之常計也。然自治兵以來,出入三載,非掩襲之軍也。賊之為寇,幾六十年矣,君臣偽立,吉凶共患,又喪其元帥,上下憂危,設令列船津要,堅城據險,橫行之計,其殆難捷。惟進軍大佃,最差完牢。(隱)兵出民表,寇鈔不犯;坐食積穀,不煩運士。乘釁討襲,無遠勞費:此軍之急務也。昔樊噲以十萬之眾,橫行匈奴,季布面折其短。今欲越長江,涉虜庭,亦向時之喻也。未若明法練士,錯計於全勝之地,振長策以禦敵之餘燼,斯必然之數也。”吳大將諸藹恪新破東關,乘勝揚聲欲向青、徐,朝廷將為之備。嘏議以為“淮海非賊輕行之路,又昔孫權遣兵人海,漂浪沉溺,略無孑遺,恪豈敢傾根竭本,寄命洪流,以激乾沒乎?恪不過遣偏串小將素習水軍者,乘海沂淮,示動青、徐,恪自並兵來向淮南耳。”後恪果圖新城,不克而歸。
嘏常論才性同異,鍾會集而論之,嘉平末,賜爵關內侯。高貴鄉公即尊位,進封武鄉亭侯。正元二年春,毋丘儉、文欽作亂。或以司馬景王不宜自行,可遣太尉孚往,惟嘏及王肅勸之。景王遂行。以嘏守尚書僕射,俱東。儉、欽破敗,嘏有謀焉。及景王薨,嘏與司馬文王徑還洛陽,文王遂以輔政。語在《鍾會傳》。會由是有自矜色,嘏戒之曰:“子志大其量,而勳業難為也,可不慎哉!”嘏以功進封陽鄉侯,增邑六百戶,並前千二百戶。是歲薨,時年四十七,追贈太常,諡曰元侯。子祗嗣。鹹熙中開建五等,以嘏著勳前朝,改封祗涇原子。
評曰:昔文帝、陳王以公子之尊,博好文采,同聲相應,才士並出。惟粲等六人最見名目。而粲特處常伯之官,興一代之制,然其沖虛德宇,未若徐幹之粹也。衛覬亦以多識典故,相時王之式。劉劭該覽學籍,文質周洽。劉廙以清鑑著,傅嘏用才達顯雲。
桓二陳徐衛盧傳
桓階字伯緒,長沙臨湘人也。仕郡功曹。太守孫堅舉階孝廉,除尚書郎。父喪還鄉里。會堅擊劉表戰死,階冒難詣表乞堅喪,表義而與之。後太祖與袁紹相拒於官渡,表舉州以應紹。階說其太守張羨,曰:“夫舉事而不本於義,未有不敗者也。故齊桓率諸侯以尊周,晉文逐叔帶以納王。今袁氏反此,而劉牧應之,取禍之道也。明府必欲立功明義,全福遠禍,不宜與之同也。”羨曰:“然則何向而可?”階曰:“曹公雖弱,仗義而起,救朝廷之危,奉王命而討有罪,孰敢不服?今若舉四郡保三江以待其來,而為之內應,不亦可乎!”羨曰:“善。”乃舉長沙及旁三郡以拒表,遣使詣太祖。太祖大悅。會紹與太祖連戰,軍未得南。而表急攻羨,羨病死。城陷,階遂自匿。久之,劉表闢為從事祭酒,欲妻以妻妹蔡氏。階自陳已結婚,拒而不受,因辭疾告退。
太祖定荊州,聞其為張羨謀也。異之,闢為丞相掾主簿,遷趙郡太守。魏國初建,為虎賁中郎將、恃中。時太子未定,而臨菑侯植有寵。階數陳文帝德優齒長,宜為儲副,公規密諫,前後懇至。又毛玠、徐奕以剛蹇少黨,而為西曹掾丁儀所不善,儀屢言其短,賴階左右以自全保。其將順匡救,多此類也。遷尚書,典選舉。曹仁為關羽所圍,太祖遣徐晃救之,不解。太祖欲自南征,以問群下。群下皆謂:“王不亟行,今敗矣。”階獨曰:“大王以仁等為足以料事勢不也?”曰:“能。”“大王恐二人遺力邪?”曰:“不。”“然則何為自往?”曰:“吾恐虜眾多,而晃等勢不便耳。”階曰:“今仁等處重圍之中而守死無貳者,誠以大王遠為之勢也。夫居萬死之地,必有死爭之心。內懷死爭,外有強救,大王案六軍以示餘力,何憂於敗而欲自往?”大祖善其言,駐軍於摩陂。賊遂退。
文帝踐阼,遷尚書令,封高鄉亭侯,加侍中。階疾病,帝自臨省,謂曰:“吾方託六尺之孤,寄天下之命於卿。勉之!”徙封安樂鄉侯,邑六百戶,又賜階三子爵關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