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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春,權遣兵數千家佃於江北。至八月,寵以為田向收熟,男女布野,其屯衛兵去城遠者數百里,可掩擊也。遣長吏督三軍循江東下,摧破諸屯,焚燒穀物而還。詔美之,因以所獲盡為將士賞。
景初二年,以寵年老徵還,遷為太尉。寵不治產業,家無餘財。詔曰:“君典兵在外,專心憂公,有行父、祭遵之風。賜田十頃,谷五百斛,錢二十萬,以明清忠儉約之節焉。”寵前後增邑,凡九千六百戶,封子孫二人亭侯。正始三年薨,諡曰景侯。子偉嗣。偉以格度知名,官至衛尉。
田豫字國讓,漁陽雍奴人也。劉備之奔公孫瓚也,豫時年少,自託於備,備甚奇之。備為豫州刺史,豫以老母求歸,備涕泣與別。曰:“恨不與君共成大事也。”
公孫瓚使豫守東州令,瓚將王門叛瓚,為袁紹將軍萬餘人來攻。眾懼欲降。豫登城謂門曰:“卿為公孫所厚而去,意有所不得已也。今還作賊,乃知卿亂人耳。夫挈瓶之智,守不假器,吾既受之矣;何不急攻乎?”門慚而退。瓚雖知豫有權謀,而不能任也。瓚敗而鮮于輔為國人所推,行太守事,素善豫,以為長史。時雄傑並起,輔莫知所從。豫謂輔曰:“終能定於下者,必曹氏也。宜速歸命,無後禍期。”輔從其計,用受封寵。太祖召豫為丞相軍謀掾,除穎陰、朗陵令,遷七陽太守,所在有治。
鄢陵侯彰徵代郡,以豫為相。軍次易北,虜伏騎擊之,軍人擾亂,莫知所為。豫因地形,回車結圜陳,弓駑持滿於內,疑兵塞其際。胡不能近,散去。追擊,大破之,遂前平代,皆豫策也。遷南陽太守。先時,郡人侯音反,眾數千人在山中為群盜,大為郡患。前太守收其黨與五百餘人,表奏皆當死。豫悉見諸繫囚,慰諭,開其自新之路,一時破械遣之。諸囚皆叩頭,願自效,即相告語,群賊一朝解散,郡內清靜。具以狀上,太祖善之。
文帝初,北狄強盛,侵擾邊塞。乃使豫持節護烏丸校尉,牽招、解俊並護鮮卑。自高柳以東,(氵歲)貊以西,鮮卑數十部,比能、彌加、素利割地統御,各有分界。乃共要誓,皆不得以馬與中國市。豫以戎狄為一,非中國之利,乃先構離之,使自為仇敵,互相攻伐。素利違盟,出馬千匹與官,為比能所攻,求救於豫,豫恐遂相兼併,為害滋深,宣救善討惡,示信眾狄。單將銳卒,深入虜庭,胡人眾多,鈔軍前後,斷截歸路。豫乃進軍,去虜十餘里結屯營,多聚牛馬糞然之,從他道引去。胡見煙火不絕,以為尚在,去,行數十里乃知之。追豫到馬城,圍之十重,豫密嚴,使司馬建旌旗,鳴鼓吹,將步騎從南門出,胡人皆屬目往赴之。豫將精銳自北門出,鼓譟而起,兩頭懼發,出虜不意,虜眾散亂,皆棄弓馬步走,迫討二十餘里,殭屍蔽地。
又烏丸王骨進桀黠不恭,豫因出塞案行,單將麾下百餘騎人進部。進逆拜,遂使左右斬進,顯其罪惡以令眾。眾皆怖懾不敢動,便以進弟代進。自是胡人破膽,威震沙漠。山賊高艾,眾數幹人,寇鈔,為幽、冀害,豫誘使鮮素利部斬艾,傳首京都。封豫長樂亭侯。為校尉九年,其御夷狄,恆摧抑兼併,乖散強猾。凡通亡奸宄,為胡作計不利官者,豫皆構刺攪離,使兇邪之謀不遂,聚居之類不安。事業未究,而幽州刺史王雄支黨欲令雄領烏丸校尉,毀豫亂邊,為國生事。遂轉豫為汝南太守,加珍夷將軍。
太和末,公孫淵以遼東叛,帝欲徵之而難其人。中領軍楊暨舉豫應選,乃使豫以本官督青州諸軍,假節,往討之。會吳賊遣使與淵相結,帝以賊眾多,又以渡海,詔豫使罷軍。豫度賊船垂還,歲晚風急,必畏漂浪,東隨無岸,當赴成山。成山無藏船之處,輒便循海,案行地形,及諸山島,徼截險要,列兵屯守,自入成山,登漢武之觀。賊還,果遇惡風,船皆觸山沉沒,波盪著岸,無所逃竄,盡虜其眾。初,諸將皆笑於空地待賊,及賊破,竟欲與謀,求人海鉤取浪船。豫懼窮虜死戰,皆不聽。
初,豫以太守督青州,青州刺史程喜內懷不服,軍事之際,多相違錯。喜知帝寶愛明珠,乃密上:“豫雖有戰功,而禁令寬弛,所得器仗珠金甚多,放散皆不納官。”由是功不見列。
後孫權號十萬眾攻新城,徵東將軍滿寵欲率諸軍救之。豫曰:“賊悉眾大舉,非徒投射小利,欲質新城以致大軍耳。宜聽使攻城,挫其銳氣,不當與爭鋒也。城不可拔,眾必罷怠;罷怠然後擊之,可大克也。若賊見計,必不攻城,勢將自走。若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