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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女人當皇帝,沒有幾個心腹男人行嗎?你看,滿朝文武,哪個不是想從我身上得到好處?可是他們一旦發現在我身上得不到新的好處時,就背叛我;但是張昌宗、張易之,他們陪我多年,把整個少年風流都給了我這個老太婆,直到最後,他們也沒有背叛。人們都說他們給了我情慾享受,還有什麼房中術,採補術之類,這不假,我喜歡;不過我更看重的是他們對我的忠誠……”
太平公主十分佩服母親的頭腦清醒,她需要母親在清醒時對她多說些話。
“可是母皇,你究竟沒有保護住他們……”太平公主又出了個挑逗性的題目。
要是平日,她在皇位上時,絕不會接著這個話茬說下去的。可現在,人更老了,話更多了,加之在這冷清的宮裡,說話的人很少。有了女兒太平公主在,話匣子一開啟便收不住,什麼都想說。
“現在想來,朕最大的失策是不該廢唐興周。一個女人能當皇帝已經不易,還要另立新朝,豈不樹下更多敵人。要是我不改國號為周,還是用唐朝名號,說不定現在我還在那龍椅上坐著哩,誰想動也動不了……”
聽了這話,太平公主不光是佩服母親的清醒了,她更佩服她的政治意識。而這對她很重要,她正在想將來改個什麼朝代的主意頓時打消了。
“太平,你過來,靠近我。你看你額廣頤寬,長得多像我;你的聰明,也像我,但我希望你的野心不要像我。人無慾則退,欲過則危。李斯顯赫一時,後來斬於市曹時方嘆做個販夫走卒而不得。為娘較李斯,又不知顯赫多少,而今雖沒有落得他那樣下場,但宮牆內外有御林軍把守,我出不去,別人進不來。白天孤獨而坐,夜晚擁衾而眠,找個講話的人都沒有。要是一般百姓家,像我這把年紀,兒孫繞膝,天倫之樂,成天奶奶婆婆叫個不停,那該有多熱和、多風光……”
知足常樂,這是年老人常勸下輩人的話,太平公主聽了不以為然。您老人家六十六歲還登基,現在八十多了還留戀那寶座,我才四十多歲,風華正茂的年紀,不幹番驚天地的事來,不把人生吃得更透,嚼得更香,不在自來人生一遭嗎?不有負於您老人家生養疼愛我一場嗎?這些,當然都是太平公主心裡話,沒敢講出來。
看看天色不早,太平公主準備告辭,便問道:“母皇,你還差什麼嗎?”
聽口氣女兒要走,武則天有些難受。她沒有回答,只搖搖頭。
太平公主看她臥室四壁空空,連一幅畫都沒有掛,就問道:“下次我來,給您帶幅吳道子畫的彌勒佛像,掛在這牆上好嗎?”
一提起神像,武則天又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我成也在它,敗也在它……”
“怎麼說?”太平公主感到奇怪,急著問。
“你聽我說。”武則天揮揮手,示意不要打斷她,“過去我信神、佛、道,什麼都信。我一信,大家都信,說我是什麼菩薩轉世,我也真的相信自己是什麼神仙下凡了,鬧了不少笑話。後來我才悟出,這神,只能讓人家信,你自己千萬不能信。古話說:國將興,聽於人;國將亡,聽於神。此話千真萬確。所以現在,我什麼都不信了,就讓那牆空著吧……”
當太平公主帶著女兒告別母親時,她覺得實在不虛此行。以往幾次那種敷衍塞責例行公事的感覺一點也沒有。
除了太平公主,一心想去坐中宗那張龍椅,而且比她更有資格的是太子重俊。他是中宗的親兒子,但非韋氏所生,所以在宮中倍受冷落。他怪他父親太懦弱無能,對宮中一派烏煙瘴氣熟視無睹,常有不滿情緒流露出來。韋氏、安樂公主、武三思、上官婉兒,都把他當作眼中釘。
太子重俊眼看他們抱成一團,把個官廷搞得穢氣沖天,心中好不難受。
那韋氏皇后與武三思勾勾扯扯,竟毫不避人,中宗視而不見。兩個人擲骰子眉來眼去動手動腳,中宗還幫他們點籌碼;韋氏與光祿卿楊均、中書令宗楚客,甚至與一個叫慧苑的和尚都明來暗去,發生了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鬧出許多花裡胡哨的桃色新聞,宮廷上下傳遍了,中宗卻不知。不過據宮裡人說,中宗每次去韋氏住處,老遠就咳嗽,讓該回避的人迴避,免得碰上了尷尬。還有那個安樂公主,也是個不安分的主兒。與才從番邦回來的小叔子武延秀打得火熱,氣得夫君武崇訓要自殺。
貪得無厭地搜刮民財也是他們的特長,其中賣官的收入最為可觀,一個五品官要一千兩銀子,按品論價,公開拍賣,一時間衙門人滿為患。十羊九牧,官多民少。老百姓把這種不經過考試用錢買來的官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