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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速地爬過電網。我一拍他的肩膀笑著說:“行,挺利索。”小海也笑了,只不過當他站起來時好像猶豫了一下。
“怎麼了?”我問。
“走啊!”他回答。
又走了大概五分鐘,我們穿過第二道電網,到了第三道電網的缺口前,小海給我指指地下放著的鉗子,絕緣線之類的東西。我連忙對他說:“別動。”我抓起那些東西,在手裡捏了一番,然後散亂地丟到地上。
當我們爬過第三道電網。肖海在透過鐵絲網時的動作遠沒有爬第一道電網時敏捷,我問他是不是腿疼,他說不疼。
又跑了一氣,肖海好像累得要歇歇。我們坐在雪地裡,他悄聲問:“怎麼沒有站崗或巡邏的武警呀?”
我笑著反問:“你還想碰到他們?”
“咱們這算是出了監獄了吧?”肖海又問。
“再走一個小時,過了這片平地,翻過前面的山,我們就快到縣城了,就有人接咱們了。”
“這麼容易呀?!這麼容易咱們就逃出去了!”黑暗中的肖海閃動著明亮的眼睛,皓齒格外潔白,他興奮的笑容感染著我,我也不禁高興地想:謝天謝地,沒有白付出的努力。用了這麼長時間準備的計劃確實完美,求老天保佑我們徹底脫險。
地面的冰雪,漆黑的四周降低了我們的前進速度,而小海的動作明顯放慢了。從前他每天在工地上參加繁重的勞動,我知道他的體力,特別是耐力不會差過我,甚至應該比我強,現在一定是他腿上的傷口影響他的奔跑。我沒有問他,既然他能忍受就不要多說,否則影響他的也是我的信心。
當我們接近山角下的時候,我隱約聽見有人叫喊的聲音。小海也一定聽到了。“哥”他緊張地叫了我一句。
“快點,進了山就好了。”我說著拉住他拼命往前跑。小海幾乎被我拖著往前跑,我倍感步伐沉重。我們已經延著進山的羊腸小道走了大概有半個小時,隨著“啊”的一聲,肖海的手和我脫開了,我回頭看到他跌到地上。
我連忙扶起他,他氣喘吁吁地坐起來,我看他緊閉一下眼睛,心猛地往下沉。我問:“還是腿疼?”
他點頭。
我讓他手撐著地,身體往後稍仰,我小心地扒下他的褲子。夜色太暗,我什麼也看不清楚,靠近他傷口的地方,我觸到溫熱、粘稠的液體——不少的血。肖海不禁呻吟了一聲。我又往褲子裡摸摸,同樣的潮溼。我從身上翻出火柴,劃了一根,眼前他的大腿幾乎被鮮血覆蓋。我下意識地抬頭看他,他盯著自己的身體,有些發呆。
我讓自己鎮靜下來,很快解開被鮮血沁透的繃帶,從包裡取出水倒在小海的腿上。接著我拿出那個裝著酒精棉花的小瓶子,用手抓出一塊棉花,對小海說:“你忍著點疼。”肖海沒有回答。
當棉花接觸到傷口時,肖海一下躍起身子,一隻手死死撤住我的衣服,“嗯”的一聲沉悶的呻吟好像阻塞在喉嚨裡。我一邊幫他擦洗傷口,撒上消炎粉,用繃帶止血,一邊心裡罵自己:你明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所以準備了這些東西,你他媽的就是裝孫子!
等我幫小海穿好褲子後,我聽見他悠悠地但語氣肯定地說道:“你自己走吧。明天早晨我往回走,他們發現我就能把我帶回去了……頂多……頂多再加幾年刑。”說到最後,我能聽出他聲音裡的淒涼和絕望。
“你今天晚上要是不被狼叼了去,不凍成冰塊,明天也會被武警一搶打死。”不等他回答,我接著說:“你這傷口一點事沒有,咱們慢點走,只要趕天亮之前到了縣城咱們就脫身了……快起來!你不是還逼著我將來給你洗碗麻。快點!”
肖海笑了,雖然有點勉強。他很快站起來,我攙著他一步一步往前走。山路要難走得多,加上又看不清腳下的障礙物,連我也坷坷絆絆,更不要說小海。黑暗裡,我依然可以看到他滿頭的汗珠,不知道是累的還是疼的。我拉著他坐在地下,讓他枕著我的腿躺下。無言中,我們彼此攥著對方的手,聽著對方急促的呼吸。
已是晚上九點了,我拿出一個饅頭遞給肖海,他說肚子不餓,我要求他必須吃掉。我自己也啃了一個饅頭,喝了兩口水。本來我想再吃個饅頭,多喝點水,但目前的狀況,讓我必須往最壞的方向來計劃。
這樣走走停停,以後我們走得更慢,歇的時間更長。我每看一次表,我的希望就越發渺茫。小海總說冷,總是要昏昏欲睡。但我一直沒讓他睡,一直用香菸幫他提神。現在的氣溫足有零下二十度,在露天睡覺等於自殺。我後悔沒帶瓶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