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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無別意,突然間闖出這個大禍來,只嚇得臉色慘白,一顆心幾乎要跳出了腔子。胡斐對程靈素對望一眼,程靈素緩緩的搖了搖頭。兩人雖對那少年書生甚有好感,但這時身陷重圍之中,如果出手相救,只不過白饒上兩條性命,於事無補。眼看這局勢無法長久僵持,海蘭弼正大踏步走將過去,他一出手,那書生和桑飛虹定然抵擋不住。那書生高舉玉杯,笑吟吟的道:“桑姑娘,這一次咱們可得改個主意啦,你若是將玉杯往地下摔去,說不定還沒碰到地上,已有快手快腳的傢伙搶著接了去。咱們不如這樣吧,你聽我叫一二三,叫到‘三’字,喀喇一響,就在手中捏碎了。”桑飛虹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心中卻在暗罵自己,為什麼跟他素不相識,卻事事聽他指使。
海蘭弼走上前去,原是打算在他摔出玉杯時快手接過,聽他這幾句話一說,登時停住了腳步。
湯沛哈哈一笑,走到書生跟前,說道:“小兄弟,你貴姓大名啊?今日在天下英雄之前大大的露了一下臉,當真是聳動武林。你不留下個名兒,那怎麼成?”那書生笑道:“在下一不為名,二不為利,只覺這玉杯兒好玩,想拿回家去玩玩,玩得厭了,便即奉還。”湯沛笑道:“小兄弟,你的武功很特異,老哥哥用心瞧了半天,也瞧不出一個門道來。尊師是哪一位啊?說起來或許大家都有交情。年輕人開個小玩笑,也沒什麼大不了,衝著老哥哥這點小面子,福大帥也不能怪罪,還是入席再喝酒吧。”說著側頭向眾衛士道:“大夥兒退開些!這位兄弟是好朋友,他開個玩笑,卻來這麼興師動眾的,不讓人家笑話咱們太過小氣麼?”眾衛士聽他這麼說,都退開了兩步。那書生笑道:“姓湯的,我可不入你這笑面老虎的圈套。你再走近一步,我便把玉杯捏碎了。你若是真有擔當,便讓我把玉杯借回家去,把玩三天。三日之後,一準奉還。”
眾人心想:“你拿了玉杯一出大門,卻到哪裡再去找你?什麼三日之後一定奉還,誰來信你?”各人的目光一齊望著湯沛,瞧他如何回答。只見他又是哈哈一笑,說道:“那又有什麼打緊?小兄弟,你手裡這隻玉杯嘛,主兒的名份還沒定。老哥哥卻蒙福大帥的恩典先賞了一隻。這樣吧,我自己的那隻借給你,你愛玩到幾時便幾時,什麼時候玩得厭了,帶個信來,我再來取回就是了。”說著走到放玉杯的幾前,先取過一塊鋪在桌上的大錦緞,兜在左手之上,然後取過一隻玉龍杯,放在錦緞上,鄭而重之的走到那書生跟前,說道:“你拿去吧!”這一著大出人人的意料之外。眾人只道他嘴裡說得漂亮,實則是在想乘機奪回書生手中的玉杯,哪知他借杯之言並非虛話,反而又送一隻玉杯過去。
那書生也是頗為詫異,笑道:“你外號兒叫做‘甘霖惠七省’,果然是慷慨得緊。兩隻玉杯一模一樣,也不用掉了。桑姑娘的玉杯,就算是向這位海大人借的。湯大俠,煩你作箇中保。海大人,請你放心,三日之後桑姑娘若是不交還玉杯,你唯湯大俠是問。”湯沛笑道:“好吧!把事兒都攬在我身上,姓湯的一力承當。桑姑娘,你總不該叫我為難罷?”說著向桑飛虹走近了一步。桑飛虹囁嚅著道:“我……我……”眼望那少年書生,不知如何回答才是。湯沛左肘突然一抖,一個肘錐,撞在她右腕腕底。桑飛虹“啊”的一聲驚呼,玉杯脫手向上飛出,便在此時,湯沛右手抓起錦緞上玉杯,左手錦緞揮出,已將那少年上身裹住。右手食指連動,隔著錦緞點中了他“雲門”、“曲池”、“合谷”三處穴道,跟著伸手接住空中落下的玉杯,左足飛出,踢倒了桑飛虹,足尖順勢在她膝彎裡一點。那“雲門穴”是在肩頭,“曲池穴”在肘彎,“合谷穴”在大拇指與食指之間,三穴被點,那書生自肩至指,一條肩膀軟癱無力,再也不能捏碎玉杯了。這幾下兔起鶻落,直如變戲法一般,眾人還沒有看清楚怎地,湯沛已打倒二人,手捧三隻玉龍杯,放回几上。待他笑吟吟的,坐回太師椅中,大廳上這才彩聲雷動。郭玉堂摸著鬍鬚,不住價連聲讚歎:“這一瞬之間打倒兩人,已是極為不易,更難的是三個人手裡都有一隻玉杯,只要分寸拿捏差了厘毫,任誰一隻玉杯都會損傷,那麼這一次大會便不免美中不足,更難得的是這一副膽識。程老弟,你說是不是?”胡斐點頭道:“難得,難得。”他見了適才猶如雷轟電閃般的一幕,不由得雄心頓起,暗想:“這姓湯的果是藝業不凡,若有機緣,倒要跟他較量較量。”又想:“那少年書生和桑姑娘失手被擒,就算保得性命,也要受盡折磨,怎生想個法兒相救才好。”這時眾衛士已取過繩索,將那書生和桑飛虹綁了,推到福康安跟前,聽由發落。福康安將手一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