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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告訴他們,全撤回來。”
宋懷仁拿過電報看了看:“全撤回來?那鋪子誰管啊?”
張幼林沉思了片刻:“找個當地人先給看著。”
“讓當地人看著?這麼大個鋪子,沒咱的人,萬一讓人捲了呢?”
張幼林白了一眼宋懷仁:“要是不放心,那你去看著?”
宋懷仁被張幼林噎得漲紅了臉,不說話了,夥計們捂著嘴竊笑。王仁山打起了圓場:“懷仁,這都什麼時候了?要是真打起來,命保得住保不住都難說,還鋪子?”
“幾年的心血,要是就這麼毀了,唉!”宋懷仁小聲兒嘀咕著。
李山東走過去,一本正經地說道:“宋副經理,您不是維持會長嗎?跟日本人商量商量,南京就別打了,該回哪兒就回哪兒,要不然,指給他們南京分店的位置,打炮的時候別衝那兒轟,給您留著賺錢的買賣。”
宋懷仁氣急敗壞:“去去去,這兒沒你搭茬兒的份兒。”
李山東轉過身,和趙三龍偷著樂。
郊外依舊是炮聲隆隆,南京分店裡只剩下張喜兒一個人。日軍轟炸機呼嘯著在不遠處投下炸彈,幾聲巨響過後,從頂棚震落下來的灰土撒了一櫃臺,張喜兒拿起抹布把櫃檯擦乾淨。
張乃光的秘書魏東訓急急忙忙走進來:“喲,張經理,您怎麼還在這兒啊?”
張喜兒迎上去:“夥計們都走了,我留在這兒看鋪子。”
“哪兒有這個道理,夥計們都走了,讓經理看鋪子?”
“我們東家發電報來,讓都回去。”張喜兒搖著頭,向四處看了看,“這麼大的鋪子,沒人哪兒行啊,扔給誰我都不放心。”
魏東訓壓低了聲音:“張經理,我可告訴您,南京十有八九保不住,說不準什麼時候日本人就攻進來了。”
“那您……”
“我還有公務在身,一會兒也撤了,下關碼頭那兒給我們留著船呢。”
張喜兒聽罷,大吃一驚:“撤?唐生智長官不是說了嗎?全體守軍與南京城共存亡,戰至最後一兵一卒。”
魏東訓擺擺手:“嗨!您聽他扯淡,這不是糊弄蔣委員長嗎?”
“那都這個時候了,您還上這兒來?”
“沒辦法,張司長堅持要把訂的畫兒全帶走。”
張喜兒滿臉歉意:“魏先生,對不住,這一打仗秩序就全亂了,總店那邊兒按時發了貨,可運不過來。”
“唉,那就沒辦法了,咱們後會有期吧,您多保重。”說著,魏東訓就要往外走。
張喜兒把他攔住:“別忙,鋪子裡還有一些樣品,要不然您先拿去?”
魏東訓思忖著:“這合適嗎?”
“嗨,張司長是老客人了,還有什麼合適不合適的?哪兒能讓您空著手兒回去呀。”
“那我就挑幾張,我替張司長謝謝您了……”
送走了魏東訓,賬喜兒就把大門關上了。
天擦黑的時候,宋栓在門外高喊:“喜子,喜子!”
張喜兒從樓上的窗戶裡探出腦袋:“你怎麼沒走哇?”
“進去說吧。”
原來,宋栓率領著夥計們好不容易擠上了火車,在汽笛拉響的一剎那,他改變了主意,叮囑了大家幾句後,鋪蓋也沒顧上拿,就鑽窗戶跳下了火車。
進了鋪子,宋栓先抄起茶碗“咕咚、咕咚”灌下幾口水,然後抹著嘴角的水珠說道:“我在城外頭兒轉了一圈,估摸著就這兩天,日本人就得打進來了,我看你還是走吧。”
張喜兒睜大了眼睛:“你就是為了勸我走才回來的?”
宋栓點頭:“就算是吧,咱倆一塊兒混了這麼多年,到了這時候,說什麼也不能讓你一個人留在這兒。”
“嗨,真是的。”張喜兒皺起了眉頭。
“明兒個一早兒我就找人幫著買票去。”
說話間,槍炮聲又響起來,聽起來就在附近了。宋栓一驚:“喜子,我覺著不對勁兒,槍聲怎麼這麼近?”他轉身向鋪子門口走去。
東邊不太遠的地方已經火光沖天了,宋栓站在門口的臺階上向起火處張望,幾個市民慌慌張張地跑過來,宋栓上前問道:“那邊怎麼樣了?”
其中一人回答:“快跑吧,日本人已經打進城了。”
“啊?”宋栓愣了一下,隨即轉身跑進了鋪子。他焦急地拉住張喜兒:“喜子,快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日本人已然打進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