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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玉勾拿進去給我們經理鑑定一下。”
額爾慶尼不耐煩了:“怎麼這麼多事兒?我說嘛,你們日本人永遠成不了爺,就這麼個小玩意兒,也就是賣個仨瓜倆棗一壺酒的價錢,好嘛,還真事兒似的,給這個瞧給那個瞧的,你們經理懂不懂?”
這一切,宋懷仁都看在了眼裡,他想起前些日子在古玩鋪子看到的額爾慶尼賣的那個宋瓶,心裡明白了八九分。中國僱員撩開簾子走進會客室,他把玉勾遞給大島,大島給了宋懷仁:“宋先生,你給掌掌眼。”
宋懷仁仔細看了看,又煞有介事地用手指彈了一下,放在耳邊聽聽,還用鼻子聞了聞,大島看得目瞪口呆,他恭敬地問道:“宋先生,是真的嗎?”
宋懷仁長出了一口氣:“假的!您瞧瞧,這條蟠龍是用刀刻的,上面有刀痕,而東周的玉器都是礪石琢磨出來的,‘他山之石,可以攻玉’這句成語就是由此而來的,東周時還沒發明鐵器呢,哪兒來的刀子?所以說,用礪石在玉上磨出的花紋是仿不了的。”
大島不住地點頭:“宋先生的眼力和學問值得欽佩,不過,鄙人還有個問題想向宋先生討教,看古玉為什麼還要聽和聞呢?”
“聽是聽音響是否清脆,聞是聞聞有沒有馨香的土味兒,因為古玉大部分都是出土的。還有,不光是要聽和聞,更重要的是看,看看古玉的色澤和尺度是否符合,這裡的學問多了,幾句話說不清楚。大島先生,我掌眼的費用是五塊現大洋,您是朋友,我少收點兒,您給三塊得了。”
大島轉過身吩咐中國僱員:“告訴雄二先生,教訓一下這個騙子,把他趕出去。”
他又對宋懷仁說道:“宋先生,沒有問題,我馬上付錢。”
宋懷仁輕蔑地一笑:“剛才我從門簾裡看了一下,我當是誰,鬧了半天是額爺,這位爺是個破落戶,家裡除了耗子,什麼血沒有。”
中國僱員回到前面的營業廳,他對雄二耳語了幾句,雄二臉色大變,兇相畢露,他拿起玉勾“啪!”地摔碎在地上。
額爾慶尼瞪起眼睛:“嗨!怎麼回事兒?你買不買無所謂,幹嗎摔我的玉勾?得嘞,這回您不買也得買了,可別說我訛您,一千塊大洋,您掏錢吧。
雄二一把揪住額爾慶尼的衣領:“你的,是個騙子,良心大大地壞……”
額爾慶尼掙扎著:“怎麼說著說著就動手了?你鬆手,不成咱到衙門裡講理去,大爺我是君子,只動口不動手……”
雄二惡狠狠地劈面就是幾個耳光,額爾慶尼被打倒,他滿臉是血地掙扎,雄二咬著牙一腳一腳往額爾慶尼的肋骨上猛踢,額爾慶尼大聲號叫: “殺人啦!救命啊……”
宋懷仁手裡攥著大洋從他身旁匆匆走過,彷彿什麼也沒看見。
額爾慶尼捱了一頓暴打之後,被雄二一腳從大門裡踢出來,一頭紮在地上,嘉禾商社的大門在他身後“砰!”地關上了。路上的行人都紛紛繞道而行,沒有人管他,渾身是血的額爾慶尼聲音微弱地喊著:“北平的老少爺們兒……我讓小日本兒給……給打啦……救救我……救救我……”臨街的幾戶居民家的大門都關上了,街道上變得冷冷清清,他艱難地在地上爬著,聲音越來越微弱:“皇上啊……皇上,這世上……可不能沒有您啊……沒有您,這世道……就亂了套……皇上啊,等等臣……臣額爾慶尼……跟您走……”他的頭一垂,就再也不動了,身後是長長的一條血跡。
第二天,徐連春在榮寶齋找到了張幼林,通報了額爾慶尼的死訊,張幼林感到十分震驚:“什麼,額大爺死了?”
徐連春低著頭:“唉,可不是嘛,本來歲數就大了,又是一身的病,這把老骨頭哪兒經得住這麼打呀?”
張幼林一掌猛擊在櫃檯上:“這些混蛋日本人,簡直是無法無天,額大爺就是再有錯,也有中國警察管著,怎麼能就把人打死呢?後來呢,警署怎麼處理的?”
“還能怎麼處理?懸著唄,眼下日本人兇著呢,警署也惹不起。”
張幼林掏出錢來塞在徐連春的手裡:“您幫我買口好一點兒的棺材,把額大爺的後事辦了。”
徐連春流下了眼淚:“我……我替額大爺謝謝您,他沒白交您這個朋友。”
“想當年,額爺是何等的威風,誰知道……競落這麼個下場,可嘆可悲啊……”張幼林的眼淚也止不住地流下來。
第二十五章
1937年6月,平津地區戰雲密佈,殺機四伏。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戰爭已經迫在屑睫,不可避免,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