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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培兄,是張兄救了你一條命啊!”
鄭元培想了想,回過神來,趕緊說道:“感謝張掌櫃的救命之恩!”
張仰山直到這時一顆懸著的心才算放下來,他輕聲說:“醒過來就好,鄭大人,你安心在這兒養傷吧。”
鄭元培可安不下心來,他急著問:“戰事如何了?”
趙之謙手裡搖著他那把大蒲扇,不緊不慢地:“嗨!聽說八里橋失守的第二天,皇上就帶著皇后、妃子和王公大臣跑到熱河去了。”
“跑了?皇上不是說要御駕親征嗎?”鄭元培瞪大了眼睛。
趙之謙壓低了聲音:“現如今,皇上的話還能信嗎?此一時,彼一時吧!”
鄭元培的臉上陰鬱起來:“洋人到底還是進了京城?”
張印山嘆了口氣說:“今兒早上夥計從海淀那邊回來,說洋兵迸了圓明園,把能搶的金銀珠寶、古玩物件都搶了,帶不走的就放火燒,這不,大火都燒了兩天兩夜了,唉,圓明園、萬壽山、香山、玉泉山的宮殿,全毀了!”
鄭元培“啪”的一掌拍在炕沿兒上:“怎麼會這樣!”
張仰山急了:“鄭大人,您慢著,別震裂了傷口,您先別想鄢麼多,養好身子要緊!”
林滿江端上來一碗雞湯,張仰山接過來,遞給鄭元培:“您先把這個喝了。”
鄭元培凝視著張仰山:“張掌櫃的……不,仰山兄,我鄭元培這次大難不死,全仰仗仰山兄出手相救,大恩不言謝,我鄭元培這輩子若是報不了恩,我的子孫後代也要替我報恩!”
“鄭大人客氣了,我一個買賣人,手無縛雞之力,哪裡談得上出手相救?說實話,我當時嚇得魂兒都沒了,只是隨手抄起個木盒子砸過去……哎喲!對了,那個木盒子哪兒去了?滿江啊,你把那木盒子放在哪兒啦?”
林滿江在外間回答:“我放在客廳裡的條兒案上啦,您等著,我給您拿去。”
張仰山對鄭元培說:“這小子,膽兒比我還小,當時嚇得差點兒尿了褲子,一把拉住我,不讓我爬出來……”
林滿江捧著樟木盒走進來:“掌櫃的,就是這個盒子,也不知裡面裝的是什麼。”
張仰山開啟木盒,拿出兩個卷軸,分別開啟,平鋪在炕上仔細端詳,他突然驚叫起來:“老天爺啊,之謙兄,快來看,這是誰的手跡?”
趙之謙急忙湊過來,不看則矣,這一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頹然地坐在炕沿上:“我不是做夢吧?宋徽宗和懷素的手跡?”
這一剎那,房間裡的人都目瞪口呆。
第二章
張仰山的家在北京城南的椿樹衚衕,這是京城的一條老街了,始建於明代,乾隆時期的吏部尚書汪由敦和詩人趙翼、錢大昕等都在此居住過,張家由於松竹齋的名氣,在椿樹衚衕也算有一號。
這一天是光緒二十年八月初九,也就是公元1894年9月10日,距張仰山救活鄭元培已經過去了三十四年。張仰山的孫子張幼林急急忙忙地從宅子裡跑出來,腳下沒留神,跨過門檻時險些摔了一跤,張幼林這年十六歲。
街上,繁茂的椿樹綠蔭如蓋,遮擋住了初秋如火的驕陽,張幼林低著頭在樹下趕路。迎面駛過來一輛華麗的馬車,車廂裡坐著華俄道勝銀行的主管、俄國人伊萬先生和秋月小姐。秋月十八歲,本是南京秦淮河的一個名歌伎,從外埠調入京師的一位高官剛替她贖了身。秋月生得美豔、高貴、典雅,一顰一笑之間透著靈秀、聰慧,還帶著一縷幾乎是與生俱來的淡淡的憂傷,雖然出自秦淮河,可她身上卻見不出絲毫的風塵之氣。
馬車經過張幼林的身旁,後車輪濺起地上的泥水,濺到他的長衫上。張幼林轉身緊走兩步,拉住馬的韁繩,沒好氣兒地衝車伕嚷嚷起來:“嗨!你怎麼趕的車?”
車伕沒長著後眼,心裡還挺納悶,怎麼了這位少爺?平白無故的怎麼攔我的車呀?車伕上下打量著張幼林,回敬道:“明明是你自個兒低頭走路,差點兒撞到我的車上,怎麼張嘴就埋怨別人?”
這下兒把張幼林惹火了:“我樂意低頭走路,你管得著嗎?”
“幹嗎呀?吃戧藥啦?明明怨你自個兒嘛,怎麼一說話就橫著出來?”
車伕也被激怒了,伸手推了張幼林一把:“你有事兒沒有?沒事兒就讓開,我還要趕路呢。”
張幼林大怒,一把將車伕從馬車上揪下來:“我看你是找揍!”
眼瞧著要打起來了,伊萬下了馬車,拉住張幼林:“這位先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