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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挑肥的人難道不會臭嗎?”
我說:“大概會吧!”
爸爸說:“他們忍著臭,幫我們把水肥倒在田裡,我們應該感謝他們呀!知不知
道?”
我點頭說:“知道。”
爸爸忽然以一種十分感性的語調說:“這擔肥的人,在家裡也是人的兒子,也是他
兒子的爸爸,我們應該尊重人、疼惜人,以後你在田裡遇見他們,不可以把頭轉開,不
可以捏鼻子,知道嗎?”
“可是真的很臭呀!”
爸爸說:“你可以深呼吸、憋住氣,等他們走過再呼吸呀!”
後來,我每次遇到擔肥的人,總是深呼吸、憋住氣,想到他們也是人於,也是人父,
就感覺那樣的憋氣使我有一種莊嚴之感。
我後來肺活量大,可能與那深呼吸和憋氣有關。
現在,父親雖然過世了,但他那一天對我說話的情景還歷歷在目,講完話,我們一
起在夕陽下的田園漫步回家,田園流動著金黃色的光到如今還照耀著我。
這世間的每一個眾生,彼是人子,亦是人父,應善待之!
永銘於心
我媽媽是典型的農家婦女,從前的農家婦女幾乎是從不休息的,她們除了帶養孩子,
還要耕田種作。為了增加收入,她們要養豬種菜做副業;為了減少開支,她們夜裡還要
親自為孩子縫製衣裳。
記憶中,我的媽媽總是忙碌不堪,有幾個畫面深印在我的腦海。
有一幕是:她叫我和大弟安靜地坐在豬舍前面,她揹著我最小的弟弟在洗刷豬糞的
情景,媽媽的個子矮小,我們坐在豬舍外看進去,只有她的頭高過豬圈,於是,她和小
弟的頭在那裡一起一伏,就好像在大海浪裡搏鬥一樣。
有一幕是:農忙時節,田裡工作的爸爸和叔伯午前總要吃一頓點心止餓。點心通常
是鹹粥,是昨夜的剩菜和糙米熬煮的,媽媽挑著鹹粥走在僅只一尺寬的田埂,賣力地走
向田間,她挑的兩個桶子,體積比她的身體大得多,感覺好像桶子抬著她,而不是她挑
桶子,然後會聽見一聲高昂的聲音:“來哦!來吃鹹粥哦!”幾里地外都聽得見。
還有一幕是:只要家裡有孩子生病,她就會到廟裡燒香拜拜,我每看到她長跪在菩
薩面前,雙目緊閉,口中喃喃祈求,就覺得媽媽的臉真是美,美到不可方物,與神案上
的菩薩一樣美,不,比菩薩還要美,因為媽媽有著真實的血肉。每個人的媽媽就是菩薩,
母心就是佛心呀!
由於我深記著那幾幕母親的影像,使我不管遭遇多大的逆境都還能奮發向上,有感
恩的心。
也使我從幼年到如今,從來沒有開口說過一句忤逆母親的話。
有情生
我很喜歡英國詩人布雷克的一首短詩:
被獵的兔每一聲叫,
就撕掉腦裡的一根神經;
雲雀被傷在翅膀上,
一個天使止住了歌唱。
因為在短短的四句詩裡,他表達了一個詩人悲天憫人的胸懷,看到被獵的兔子和受
傷的雲雀,詩人的心情化做兔子和雲雀,然後為人生寫下了警語。這首詩可以說暗暗冥
合了中國佛家的思想。
在我們眼見的四周生命裡(也就是佛家所言的“六道眾生”),是不是真是有情的
呢?中國佛家所說的“仁人愛物”是部是說明著物與人一樣的有情呢?
每次我看到林中歌唱的小鳥,總為它們的快樂感動;看到天際結成人字,一路南飛
的北雁,總為它們互助相持感動;看到喂飼著乳鴿的母鴿,總為它們的親情感動;看到
微雨裡比翼雙飛的燕子,總為它們的情愛感動。這些長著翅膀的飛禽,處處都顯露了天
真的情感,更不要說在地上體軀龐大,頭腦發達的走獸了。
甚至,在我們身邊的植物,有時也表達著一種微妙的情感,或者更確切的說是機緣
和生命力;只要我們仔細觀察那些在陽光雨露中快樂展開葉子的植物,感覺高大樹木的
精神和呼吸,體會那正含苞待開的花朵,還有在原野裡隨風搖動的小草,都可以讓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