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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
由於他的問題如此突兀,引起一陣鬨堂大笑。
我說:“你看到這些人這麼美麗,那是因為你有美麗的心來看他們,就像現在我們
看著你,覺得你也十分美麗呀!”
演講完後,我沿著夜黯的公園走回家,發現在月色中的公園也非常的美麗,花樹溫
婉,池水浮金,空氣中流著花香,是呀!這世界如是美麗,有的人特別容易看見,是緣
於他們有美麗的心。
令人遺憾的是,通常我們只看見公園的美麗、花與樹的美麗,月亮與星星的美麗,
很少人去看見別人的美麗,去看見那在街頭、在餐廳、在很多很多地方的許多美麗的心。
我的寫作,不只是在告訴人關於這人間的美麗,而是在喚起一些沉睡著的美麗的心。
瓠仔也好,菜瓜也好
陪太太到市場買菜,很驚異地發現絲瓜的價錢比瓠瓜貴,幾乎貴上兩倍,這使我想
起老先覺講的話:“人若在衰,種瓠仔,生菜瓜。”這句話翻譯成國語,意思是說:人
如果在很倒黴的時候,種部瓜下去,收成的時候也會長出絲瓜來。
我對太太講:“這一句臺灣諺語應該改成‘人若在衰,種菜瓜,生瓠仔’。或者
‘人若在好,種瓠仔,生菜瓜’。只可惜沒有押韻吧!”
其實,在真實的生活裡,瓠瓜也好,菜瓜也好,只因人的分別心才產生貴賤。何況,
“種部仔,生菜瓜”在現代的耕種接植的技術上,已經是很平常的事了。
我有一個朋友在外雙溪的山上種花,他最有興趣的事情是發現花的新品種,有時為
了遊戲,也做一些接校培種的試驗。他說:“只要把絲瓜藤接在部仔的頭(根)上,就
可以同時長出絲瓜和瓠仔,甚至長出冬瓜、西瓜都很簡單。”
他開玩笑地說:“種瓢仔,生菜瓜,是連上帝也沒有想過的事,我們卻輕易就做成
了。”
朋友帶我去看他的花園,裡面遍植杏花和杜鵑,由於不斷培種、育種、接枝的試驗,
他的花園中五彩斑斕,幾乎到了難思難議的地步。朋友說:“一個種子埋在土裡,基因
雖不改變,只要我們在培育、接枝上努力,可以開出完全不同的花!”我在心裡驚呼起
來:這不就是覺悟嗎!一個人在覺悟的當念,並不是去改變它的種子,而是去嫁接,希
望在俗世的種子上開出清淨的花來。
時常有人問起我關於因果的真實,若從因果不迂曲的道理來看,因果是絕不改變的,
“種瓜得瓜,種豆得豆,種善因得善果,種惡因得惡果”是絕對的,絲毫沒有商貸的餘
地。但這是指完全沒有培育、接枝的努力,只是順其自然的結果。
假使我們能努力做更好的培育工作,接上更好的枝椏,那麼在腐樹上種出最名貴品
種的蘭花,不僅可能,也是可為的。
“覺悟”與“因果”的關係並不難釐清。
朋友又帶我們去參觀他種蘭花的地方,最名貴的達摩蘭,他就種了十幾盆。他說,
對於蘭花,他是一視同仁,平等待之,因為蘭花本無貴賤,全是商人炒作的結果,種蘭
花原是文雅的美事,在價錢炒作下,卻成為最庸俗可鄙的行業,令人痛心。
“開春的時候,蘭花開得太多,我把花剪下來,像金針菜一樣,炒成一大盤,和孩
於一起吃,小孩邊吃還邊嫌太苦呢!”聽朋友說,使我們都忍不住咋舌,轉念一想:蘭
花與青菜何嘗有什麼貴賤?我們可以用菊花、茉莉泡茶,以玫瑰、桂花做酸梅汁,用蘭
花炒菜又有何掛礙呢?
從外雙溪回來,朋友送我一盆拖鞋蘭,經過一個多月,開出一朵酷似拖鞋的蘭花。
我想:這麼美的蘭花,口、什麼蘭都可以的,或者想一個“觀音蘭”“文殊蘭”“釋迦
蘭”“淨土蘭”“弘一蘭”,呀!對了,叫現在比較熱門的“證嚴蘭”“聖嚴蘭”“惟
覺蘭”“星雲蘭”什麼的,說不定會有千萬元的身價也說不一定。
蘭花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我每次看到那一朵盛開的蘭花,想到絲瓜比瓠瓜更貴,絲瓜與瓠瓜能長在同一個枝
藤上,就覺得生命應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