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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
詩曰:
掃盡浮翳世路清,行人相喚話衷情
天星本是文明質,地界偏來指點靈。
風景有殊多阻隔,山林無路被佔侵。
神威到處烽煙息,萬世猶令仰德欽。
話說趙匡胤因與趙員外一言不合,激怒出門,氣憤而行,錯過了宿頭,感得京娘陰靈兒執燈相送,因此又行了一夜。不期精神困憊,路逢古廟,將息了一日。至夜二更,果見廟有妖蛇,當時舉動了神煞棍棒,大喝一聲,望著蛇頭便打。那蛇看見匡胤打來,便昂起頭兒,一躥躲過,就望匡胤撲來,匡胤躲過,卻撲個空。匡胤提起棍棒,正要打下,只見那蛇盤動身軀,驀將尾兒望匡胤鞭將過來,卻鞭不著。那蛇也便心慌,仍復昂起這斗大的頭兒,直撲將來。匡胤亂把身一閃,乘勢將棍一攪,不端不正,正中在七寸之間,那蛇痛極,已是半死。匡胤因黑夜微明,看不親切,只把棍棒一陣亂打,只打得不見動彈,然後住手。復又坐在板上,打盹片時,不覺村雞三唱,日色初升。匡胤醒來,將妖蛇一看,委的長大,甚是怕人。遂向壁上留詩四句雲:
遍走關西數座州,妖蛇為害幾春秋。
神前棒落精神散,從此行人不用愁。
題罷,將神煞棍棒復為鸞帶,束在腰間,背上行李,離了廟祠,望前行走。這日正行之間,只見前面有所高大宅子,門首坐著一個老者,鬢髮蒼蒼,往來觀望,見了匡胤,離座欠身,滿面堆笑道:“君子,權且請留貴步,到舍下奉茶。”匡胤見是老者相留,不好違他,只得同進大門,至廳上放下包裹,敘禮坐下。安童獻上茶果,彼此飲畢。匡胤開言問道:“老丈素未相識,今日見召,敢問有何見教?”那老者口稱一聲:“君子,老漢姓王,今交六十八歲,薄有些祖業莊子,這裡凍青莊人人稱我百萬。空有田園,吃虧了老年無子。為此往寺裡燒香許願,求子傳宗,五十六歲上,才得生了一子,老漢以為大幸,可望承桃。誰知命薄,只得了一個殘疾之兒,直至如今長了一十三歲,卻原來是個啞巴兒,並不會說話。老漢日夜心焦,無有法治。因於兩月之前,有個算命的先生在此經過,老漢請他推算啞兒。那先生姓苗,名光義,卻也算得古怪,他說:‘啞巴兒,啞巴兒,今日不開口,他年宰相做公侯。’叫我今年今月今日今時,在此等候一位紅面君子,他善治啞巴,可使能言。所以老漢誠心在此奉候,不想果應其言,遇著君子。若能治得小兒能言,老漢情願平分家業,決不食言。”
匡胤聽言,心下暗想道:“這苗光義雖然言言有準,句句皆靈,只這一樁事情,便是荒唐無據了,世間諸病有醫,那見啞巴兒也可治得?況我又不知治法如何,怎的把這擔兒卸在我身上?我如今若說不會,卻又辜負了這老者一片誠心;不如將計就計,且含糊應他,哄過了此時,離了這裡,管他會說不會說?”主意定了,開言答道:“這啞巴兒在下雖然會治,只看各人的造化何如,能言不能言,乃系定數,不可勉強。可請令郎出來一看,便知端的。”旁邊站著一個安童,即忙應道:“我家小相公正在書房內攻書哩。”匡胤道:“既是啞巴,怎麼會得攻書?”安童道:“別人是念書,我家這小相公乃是悟書,雖則整日不離書本,只好空作想,應個名兒,叫他怎樣好讀?”那員外喝道:“狗才!誰要你多講?快去領小相公出來,好求這位君子醫治。”安童應聲去了。
去不多時,把啞巴兒領至廳前,朝上施禮,站立旁邊。匡胤舉眼看他,但見:
頭戴束髮包巾,齊眉垂髮;身著大紅道服,滿繡寒梅。襯衣鮮豔是松花,護領盤旋乃白色。齒白唇紅,面如滿月非凡相;眉清目秀,鼻如懸膽有規模。
匡胤看了,心下想道:“這樣一個好孩子,生得大有福相,可惜是個啞巴兒。他既然出來,待我胡念幾句,打發他進去,我便辭了,管他則甚?”遂問道:“令郎可有名麼?”員外道:“他學名叫做王曾。”匡胤道:“我這個治法,只看各人的虔心:虔心若至,登時會言;若虔心不至,要等三年。”員外道:“老漢的虔心無所不至,只把他治得講出話來,就是老漢的萬幸了。”匡胤即便用手把啞巴兒一指,口中念道:
“王曾又王曾,聰明伶俐人。
今日遇了我,說話賽銅鈴。”
匡胤只當戲詞,權為搪塞之意,那知金口玉言,好不應驗,話才說完,只見王曾將身跪倒,口吐言詞,甚覺清亮,說道:“多謝指教,小子得開蒙混矣。”說罷,立起身來,又望著匡胤嘻嘻的笑了一聲,竟往裡邊去了。看官不知,王曾原是文星降世,數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