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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橫飛。蘭方,你的炮彈呢?蘭方揚了揚手中的那份小報,嘣,作勢要扔出去。這個細佬,活脫一個基地分子!

三、太虛幻境

我和鄧就這樣朋比而立,

把爪子趴在圍欄上,

吐出長長的舌頭,

目不轉睛,

呼吸急促,

血脈賁張,

毛髮倒立。

我在十八樓那些空出的辦公室中選了一間原副總辦公室作為基地的軍工車間,採辦了一些必要的裝置後,便和蘭方潛心攻關。李夢石神龍見首不見尾,這天突然走了進來,環顧周遭,不置一辭,又走了出去。我和蘭方正為火藥的質量問題而大感無奈呢,那有閒心理會他,便由他來去。蘭方突然說,老師,她叫我老師,你説昨天那倆家屬咋就那麼主動?

蘭方指的是昨天會場上發言的那倆女的。

我説,人嘛,在會場那氣氛裡,也許就主動了,也許——

也許——蘭方沒讓我説完便接過去説,不會是託吧?她把託字咬得很輕。

這孩子聰明,但還嫩。

我説,一些技術性的安排也許是少不了的。我想告訴她從前我們那公司也是賣的保健品,也要開會,這都是通行的套路,有個概念叫會議營銷等等,但我忍住了。我對這妮子不瞭解,言多必失。

那金教授也是技術性的——?

我説,也許,也許你把它看成藝術更好些……我突然茅塞頓開。我説,蘭方,我們是不是也應該多一點藝術性,也要多一點創造性的工作?

哇噻!這妮子一點就透,那我們是不是換塊牌子?再不叫車間,叫創作室好了!

其實要準確地表達我的想法,應該是超越理性,這樣更具有哲學意味。

思路就是生路,思路就是出路。找準定位,我們一洩千里,酣暢淋漓,筆走龍蛇,一揮而就。炮彈,嗖,炮彈,原來炮彈可以是這樣造成的。

李夢石又走了進來。這哥們的哪根弦充滿了歌唱的慾望呢!總之,我們——我和蘭方的心情大好,有一種創造的快樂,但這快樂與李夢石無關,因為説到底我們只是兩個手工藝人,其快樂充其量也就是手工藝人的快樂,難以抵達李夢石智慧的邊緣。果然,李夢石説,這裡再放個小圓桌吧 。出人意表。我説,有杯咖啡更好。蘭方説,真的不錯嘢。

這樣,我們的辦公室便充滿了小資情調,以後每天便有一些廣告公司的客戶經理之類的或者是市場上回來的大員們或者是李夢石的一些來路不明的門客散座在小圓桌的周圍,談一些有關或無關有趣或無趣的人和事,一時門庭若市,小圓桌的初衷倒被辜負了。

鄧公子便是其中的一位。鄧公子的父親是大名鼎鼎的環球靈芝學會的會長,京城某著名學府醫學院靈芝研究所的所長、教授。鄧公子有這樣的背景,便近水樓臺作起了靈芝孢子粉和浸膏粉的供貨商,李夢石與鄧教授本就過從甚密,是一對惺惺相惜相互眷顧的朋友,自然便成了鄧公子的下家。鄧公子身材頎長,文質彬彬,渾身的書卷氣,沒有很多的話語,別人説話時他總是面帶微笑靜靜地聽著,從不插話。李夢石讓我陪鄧公子共進晚餐,我們三人在有名的杭幫菜館張生記裡要了間雅座,點了老鴨煲和幾個小菜,淡淡地吃著,幾乎沒説什麼話。李夢石好象並不把鄧公子當客人,更像是自家子侄,隨和中透著親切,淡然中透著一絲默契。

晚上由我陪著鄧公子。我們駕著一葉扁舟,在茫茫的夜上海滑行,耳畔是鼓動的風聲和飄緲的市聲,燈影與星光流洩在夜空。我們在衡山路旁的菩提樹下泊好船,進入燈光幽暗的酒吧,便有一位古裝少女迎上前來,深深道了個萬福,婉轉鶯啼地説,兩位客官請了。鄧公子右手虛抬了抬,兩人便隨少女進入一條綠竹掩映的甬道,轉了幾個彎,便是一道匾門,上書太虛幻景四字,入門是一道淺溪,溪水叮咚流響,順溪流而行,宛轉向下,水流成瀑,恰成一道水簾門,少女在水簾門外止步,説,西洋十八釵在洞中相侯久矣……又福了福,轉身沿著來路邁著小碎步,徑自走了。偌大的夜景裡便只剩下我們兩人,和身後幢幢的竹影,和洞內渺渺的笙歌,和浮動的暗香,還有一輪明月高懸在夜空。

我學著那女子的姿態向鄧公子説,客官請了——鄧公子當仁不讓,一個移形換影,已是穿簾而過,但見水珠激盪四射,落在後面的我閃避不及,被濺得滿臉都是。這廝暗器傷人啊!

我帶著一頭水珠闖進簾內,立足未穩,一張粉紅色的巨網已當頭罩下,驚惶之間,我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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