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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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似在意料之中的瞭然,“後宮爭鬥,有孕的妃嬪往往成為眾矢之的,今日是杜良媛,明日也許就是娘娘您。”
我撫摸著手腕上瑩然生光的白玉手鐲,淡淡自嘲道:“只怕今晚,為了我的身孕會有很多人睡不著呢。”
槿汐恭順道:“沒有娘娘的身孕,她們也會為了杜良媛的身孕睡不著呢。”
正說著話,忽然聽到外頭小允子小聲道:“娘娘,來了。”
我看了槿汐一眼,她起身便去開門,只聽門“吱呀”一聲微響,閃進來兩個披著暗綠斗篷的女子,帷帽上淡墨色的面紗飄飄拂拂的輕軟,乍一看以為是奉命夜行的宮女,其中一人鬢上一枝金雀兒寶石押發綴細細一綹流蘇,沙沙的打著面紗。我便微笑道:“端妃娘娘果然守約。”
那人把面紗撩開,露出病殃殃一張臉來,淡淡笑道:“本宮真是不中用,披香殿到這裡的路並不遠,卻走了這樣久。”
我忙讓著她坐下,示意小允子在外面守著,她見我並不卸妝穿寢衣,點了點頭,道:“貴嬪聰慧,明白本宮的意思。”
我道:“嬪妾也只是猜度罷了,娘娘以手指月,舉手作一,所以嬪妾猜測娘娘是要在一更踏月來訪,故而秉燭相候。”我待她飲過茶水休息片刻,方道:“娘娘深夜來訪,不知可是為了白日的事?”
她抿嘴不語,我知道她在意槿汐在旁,遂道:“此刻房中所在的人不是嬪妾的心腹,便是娘娘的心腹,娘娘直言就是。”
她微微沉思,拿出一根留著兩顆珍珠的細細的雪白絲線放在我面前,道:“請貴嬪仔細瞧一瞧。”
我不知道她想說什麼,對著燭火拿了絲線反覆看了幾遍,疑惑道:“似乎是華妃今日所戴的鏈子?”話一出口,心下陡然明白,串珍珠項鍊的絲線多為八股或十六股,以確保能承受珠子的重量,華妃今日所戴的珠鏈尤其碩大圓潤,至少也要十六股的絲線穿成才能穩固,可是眼前這根絲線只有四股,我心中暗暗吃驚,於是問:“娘娘是在皇后宮中的庭院所得麼?”
端妃似笑非笑道:“不錯,人人都忙著看顧杜良媛與你,這東西便被本宮拾了來。”她輕抿一口茶水,徐徐道:“華妃真是百密一疏了。”
我軒一軒眉,淡漠道:“難怪華妃的珍珠鏈子被花枝一勾就斷了。她果然是個有心人啊。”
絲線上所剩的兩顆珍珠在燭光下散發清冷的淡淡光澤,我想著今日皇后庭院中的兇險,如果杜良媛真的踩著這些散落的珍珠滑倒,後果真是不堪設想……我下意識地去撫摸自己的小腹,如今我的腹中亦有一個小生命在呼吸生長,以己度人,豈不膽戰心驚……
我不由感激端妃,懇切道:“多謝娘娘提點。”
她的目光柔和落在我腹部,神色變得溫軟,半晌唏噓道:“本宮一來是提醒你,二來……你腹中稚子無辜,孩子是母親的心血精華,本宮看著也不忍心,算是為這個孩子積福罷。”
我心中感動,端妃再避世冷淡,可是她對於孩子是真正的喜愛,哪怕是她所厭惡的曹婕妤之流所生的溫儀帝姬,也並無一絲遷怒。我端然起身,恭恭敬敬對她施了一禮,“嬪妾多謝娘娘對腹中孩兒的垂憐。”
端妃眼眶微微一紅,旋即以手絹遮掩,平靜道:“既然說了,本宮不怕再告訴你一件事,聽聞此珠鏈是曹婕妤贈予華妃的。”
我默然思索片刻,覺得連維持笑容也是一件為難的事,護甲的鉤子磨得極尖銳,我輕輕勾著桌布上的花邊,道:“曹琴默是比華妃更難纏的人。此人蘊鋒刃於無形,嬪妾數次與她交鋒都險些吃了她的暗虧。”
端妃輕笑:“華妃若是猛虎,曹琴默就是猛虎的利爪,可是在你身上她終究也沒佔到多少便宜不是?”端妃倏然收斂笑容,正色道:“只要知道鋒刃在誰手中,有形與無形都能小心避開,只怕身受其害卻連對手都不知道是誰,才是真正的可怖。”
話說得用力,端妃臉色蒼白中泛起潮紅,極力壓抑著不咳嗽出聲,氣益發喘得厲害,端妃身邊的侍女立即倒了丸藥給她服下。
我問道:“娘娘到底是什麼病,怎麼總是不見好?嬪妾認識一位太醫,脈息極好,不如引薦了為娘娘醫治。”
端妃稍微平伏些,擺手道:“不勞貴嬪費心。本宮是早年傷了身子,如今藥石無效,只能多養息著了。”
見她如此說,我也不好再勸。送了端妃從角門出去,一時間我與槿汐都不再說話,沉默,只是因為我們明白所處的環境有多麼險惡,刀光劍影無處不在。
槿汐服侍我更衣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