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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訊哭得肝腸寸斷,動了胎氣,勉強生下了一個男胎,卻又不曾存活。母親一直悔著不該為她找個武官託付終身,正好我剛生下,遂將她接入宮中,調養好身子,就作了我的奶母了。
夕姑姑沒有了親生骨肉,也只把我當成掌上明珠般照料著,我的衣食住行,全是由她打理,連梳個頭發,也要夕姑姑為我梳,總覺她的手輕巧溫柔,挽的髮式也別緻可愛。
當下夕姑姑取了絲帶要如常為我束髮,我說:“幫我挽髻吧,挽雙丫髻,高些的那種,顯得俏皮。”
夕姑姑怔了一怔,果然將我墨油油的頭髮分兩束挽起,挽得高高的,又拿父皇當日賞我的首飾找出來,翻出對嵌海珠白小玉蓮花珠串沿了髻邊別起,另配了幾隻精緻玳瑁間瑪瑙碎玉珠花,戴了玉兔搗藥鑲金白玉耳墜,更襯著膚若白雪,眸如明珠,顧盼之間,俏皮可愛。
夕姑姑為我扶著花飾,展著很清秀怡人的笑容:“公主,你長得越發像咱們娘娘。”
我瞧著鏡中的自己,只覺自己輪廓十分美好,卻不覺有多麼像我的母親。母親那種宛若天成的溫婉嫻靜,以我這樣跳脫的性情,只怕是一世也學不來的。
腕上套一對紅豔豔的珊瑚珠串,提起撒碎花雪色長裙,我緩緩步出屋。
屋外陽光很好,正是秋高氣爽的天。高大的香櫞樹那豐潤的葉子已經黯淡,橘黃的果子還有幾隻遺落在高高的樹梢間,成了晚秋中明媚的點綴。
母親正在指揮宮女將廊下的菊花搬出來曬曬陽光,似乎晚上不曾睡好,眼周略些紅腫,待見到我時有些驚喜,摸著我手道:“似乎穿得少了?天涼了,以後出門披件披風吧。”
我感覺背後有人踱來,是很沉的腳步聲,嗔笑道:“我又不出門,只在這宮裡走著,哪裡冷著了?啥時閒了我去宇文叔叔他們家玩了,再穿披風吧。只怕母后總不放我出宮去!”
話音才落,便聽宇文昭在身後笑道:“棲情公主若去咱們家玩,那是再歡迎不過的。你母后那裡麼,自然也不會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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