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雨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空了一半了,餘下的花瓣還在以驚人的姿態不斷的飄落著,吸引著冰鰭眼光的是站在吹雪般的花雨裡的一位少年。
穿著普通的毛衣和牛仔褲,那位少年看起來是初中生的年紀,略長的頭髮是稍淡的顏色。此刻他正拿著一張紙片困惑的四下張望著,那種一籌莫展的無奈笑容非常的美麗。這樣形容一個小孩子可能有些奇怪,可是我在也想不出比“美麗”更恰當的形容詞了。這位少年好象只喝清水就長到這麼大一樣,帶著透明的虛幻感。也許是意識到別人的注視了吧,他從紙片上抬起眼睛轉向我們這邊,輕微的錯愕之後,爽朗的笑容在他臉上綻放開來,如果不是這一剎那,從某個特定的角度,少年的眼睛在夕陽對映下透出薄薄的青影的話,我幾乎要認為曾在那裡見過他的了。
身邊的冰鰭發出類似自言自語的聲音:“唔……有些眼熟……”看來有這種感覺的人不止我一個。
“不會……是那個吧……”我有些擔心的低聲說,我們的學校年代久遠,這裡那裡總有些奇怪的東西潛伏著,偏偏我和冰鰭遺傳了很久以前就過世了的祖父那種多餘的能力,時常可以看見這些傢伙們。櫻花樹下這位有著特殊相貌的陌生少年也許就是它們中的一員也說不定。對於我緊張過頭的問話,冰鰭並沒有回答,只是指了指少年的腳邊,夕陽將少年的身影描繪在地面上——那是再普通不過的影子。我這才鬆了口氣。這時,少年好象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向我們走了過來。
“那個,請問十三號樓在哪裡?”少年抬起頭笑著,把紙條交到了冰鰭的手裡,“就是這個地址……我要找人呢……”他的態度算不上那麼禮貌,可是那種坦率的親切實在讓人無法討厭。
“十三號樓?”我懷疑的看了少年一眼,湊過去看畫在紙片上的粗略示意圖,“香大附中……是這裡沒錯,可是十二號樓是辦公樓,十四號樓是實驗室……沒聽說過有十三號樓啊?”
“有的。”冰鰭斷然否定了我的話,“十三號樓就是單身教師宿舍!”
“那裡啊!”我這才想起來,本來嘛,學生一般不會注意到教師宿舍的編號的。
對於自說自話的我和冰鰭,少年用小小的聲音的抱怨著:“那裡是哪裡啊……”即使苦惱的時候都帶著溫和的笑容,這個少年給人的感覺十分惹人愛憐,我也漸漸變得熱心起來:“冰鰭,我們帶他去吧,正好也可以看看武士先生呢!”很難得的,這回冰鰭竟然沒怪我多管閒事。
住在十三號樓教師宿舍前空地上的“武士”是學校的德國狼犬,非常親近我和冰鰭。年紀已經很大的它對於學生而言就像老前輩一樣。因為威風凜凜又非常有靈性,所以我們常常在它的名字後面加上“先生”兩個字。因為有它守護的關係,十三號樓那邊一向十分“乾淨”。
說起來,十三號樓是我們學校比較有年頭的建築之一,灰色二層蘇聯式小樓掩映在重重的綠樹之中。雖然看起來有些狹窄,不過單身教師數量有限,所以還不至於太過擁擠。到了夏天樹木會把這裡同外界完全隔離開來,不過現在透過仍未豐滿的枝葉還能隱約看見凌亂的曬在樓前的各種衣物。沿著滿是裂縫的磚鋪小道,轉過一片低矮的冬青,我看見幾株盛開的紫荊花下,武士先生威嚴的斜臥著。
一看見我們的身影,武士先生便警惕的坐直身體,可是不像平時那樣會溫順的搖著尾巴靠過來,鎖在狗屋上的武士先生忽然敏捷的站起來,從喉嚨深處發出威脅的低吼聲。武士先生這樣的大型犬一旦戒備起來,那種樣子是非常可怕的,我們下意識的停住腳步:“怎麼了武士先生!是我們啊!”並不理睬我的話,武士先生突然跳躍著發出震耳欲聾的恐怖吼叫,劇烈的動作使狗屋散架似的震動起來。
可能是因為看見我們帶著陌生人的緣故吧,武士先生才這麼激動。雖然知道是被鎖著的,可它的氣勢讓我和冰鰭都不敢貿然接近。那位少年更是嚇的臉色慘白,他戰戰兢兢的抓住冰鰭的衣袖,躲在他背後連看也不敢看武士先生一眼。雖然有些不應該,可是我還是被那微帶青影的眼睛裡搖曳著恐懼的樣子奪去了視線。
實在是進退兩難……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我的頭上感到了意外的敲擊,我反射性的抱住頭,卻發現身邊的冰鰭也在作同樣的動作。“叫你們不要去招惹武士先生的!”爽朗的聲音從我們背後傳來,語氣裡責備的成分不多,看好戲的成分倒不少,我立刻分辨出說話的人是二班的班主任,教數學的龍樹老師。剛從大學畢業不久的他不僅講課思路十分清晰,而且完全沒有架子。如果不是那麼喜歡作弄人的話,這個五官輪廓鮮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