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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不了關係。聽祖母講仲春的第一個戊日是香川城的春社之日,就在幾年前,從社日開始的很長一段時間之內,城裡總是這裡那裡的發生火災,這些被權稱為“社日火”的奇怪小火災一直找不到起因,但也從沒造成過任何傷亡或損失,人們也就見怪不怪了,可消防隊卻不能坐視不管,所以城裡一時間總是迴響著救火車的聲音。
今天的社日火就發生在我和冰鰭回家路上。沽完酒的冰鰭揹著裝了葫蘆小包,和背了棋盒的我一起看熱鬧。大家指指點點的議論著火頭,怎麼也不能理解為什麼火會在屋頂上燒起來,我和冰鰭對望一眼——大家都看不見嗎?明明天空中有一雙黑色的鳥影掠過,從它們的翅膀上,不斷落下像除夕煙火那樣漂亮的燃燒著的黑色羽毛。我甚至捕捉到了它們美麗的金色眼睛那驚鴻一瞥的倏忽視線。
小小的火勢很快就被撲滅了,人們正鬧哄哄的四散開來,冰鰭忽然拉住我:“火翼!你快看看酒瓶是不是碰破啦!變得好輕啊!”我連忙繞到他身後,不管是那胭脂色的唐裝上,還是用我們小時候的衣服改做成的濃絳色織錦揹包上,哪裡都看不見水漬。我急忙取出酒葫蘆——蓋子上紅紙封條貼得結結實實,瓶身連個磕傷的痕跡都沒有,可是……我們剛打的酒到哪裡去了?我用力的搖著葫蘆,可是輕飄飄的手感告訴我——葫蘆裡空空如也!
滿滿一壺酒竟然從密封的容器裡消失了!是誰……不開啟瓶蓋就偷走了我們的酒?
我把酒葫蘆塞回冰鰭的揹包裡,幾乎要哭出來了:“一定又是那些傢伙乾的好事!就算老實講爸爸也不會相信的!爸爸一定會說我們把打酒錢用掉了!”環顧四周,那些傢伙們悠然自得的逡巡著,不時向我們這邊投來幸災樂禍的一瞥。此刻冰鰭倒不是很慌張,只是學著大人的樣子發出了咋舌聲:“火翼,你的存錢罐還有多少錢?”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那些硬幣可不是存來做這個用處的啊!雖然很不情願,我還是報出了我全部家當的數額,和冰鰭的積蓄加起來也差不多抵得上今天的酒錢了。可最關鍵的是,現在已經不早了,看熱鬧耽擱了時間的我們,如何趕在爸爸和叔叔回來之前再打一壺酒呢?
“沒辦法了!”冰鰭好像替自己鼓勁似的點了點頭,“我們走史巷抄近路吧!”
這個提議雖然讓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可現在的我也實在沒有反對它的立場。就這樣,我和冰鰭站在了被青磚高牆夾峙著的巷口……
史巷是條短巷,從頭到尾只有一戶人家的大門,可就連這家好像也沒人住似的,木門上油漆剝落不說,連門板也是歪歪斜斜的,從縫隙間,荒草一個勁的生長出來,遮蓋了石板路面,而無名的藤蘿也毫不畏縮的佔據了整片磚牆。僅僅這樣我和冰鰭是不會害怕的,最讓我們不舒服的是,明明這樣的地方應當是那些傢伙們來來往往的通道,可是就連那些不斷飛舞在半空中最活躍的,吃瘴氣的小精魅也遠遠的躲開這裡。
冰鰭拉了拉我柳色唐裝的衣襟,催促我快下決心。我們彼此打氣似的互相點了點頭,咬著牙閉起眼睛,手拉手的衝進巷子裡。這個巷子又直又短,很快就會跑到頭吧。可偏偏事與願違,還沒跑幾步我便一頭撞在什麼柔軟的東西上。下意識的睜開眼睛的我,被一片濃豔的色彩佔據了整個視野……
“誰家的孩子啊!沒頭沒腦的亂鑽!”伴隨著一聲嬌嗔,還沒回得過神來的我被人抓住了手臂。
“鬼啊!”我立刻帶著哭腔大喊起來,卻被冰鰭狠狠的捏了一下手背:“不可以那樣說的!火翼,爺爺不是說你叫了它的名字的話,它就會纏著你的嘛!”
“你們這兩個小傢伙怎麼說話哪!”陌生女子嬌滴滴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不過說話的人脾氣還真是很潑辣,“我倒要看看你家大人是怎麼教小孩子的!”
我的視線隨著那片濃豔的色彩漸漸上移:那是墨綠色織了許多玫瑰色花朵的錦緞旗袍,袖口和領口是和花朵同色的掐牙;翡翠鐲在微微露出的手腕間發出清脆的碰撞聲,薔薇花的絹摺扇夾在富態的指間;我的視線最後停留在潔白的下頜與領口繁複的玫瑰色盤扣之間,不敢再向上移動。
這時,握著我胳膊的手鬆開了,接著又開始捏起我和冰鰭的臉來,我不得不抬起頭:當時很罕見的精緻捲髮間,少婦美豔的臉龐呈現在我膽怯的眼中,當時還很年幼的我,當然不會知道顴骨附近薄紅胭脂的敷法洋溢著舊時代的風情,只是一味的覺得:這個人穿著打扮好奇怪啊!明明剛剛根本沒看見半個人的影子,她又是何時出現在這條荒廢的巷子裡的呢……
她捏我們,難道是為了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