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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鰭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她就是遲藍大將作最重要的家人。”
“我原以為遲藍是個鐵石心腸的傢伙,二十年前年妻子病危的時候他都呆在工地上,人死了居然連一滴眼淚也沒流。沒想到他為了這個一直自責到現在。”木工頭粗聲大氣的抱怨著晃到我們身邊,看樣子其實是在為朋友高興吧,不過他嘴裡還不承認,“在寺廟裡談情說愛的,成什麼樣子!”
醍醐則擺出一副一本正經的表情,再次拿起鑿子:“這有什麼,無情無佛性嘛!”
“咦,這句話是這個意思嗎?”冰鰭不屑地斜睨著這信口開河的冒牌和尚。不過比起什麼佛性的問題,有件事更讓我放心不下——這二十年前就已經在主持工程,並且結了婚;二十年後又獲得年輕美女的芳心,目測年齡絕對不超過三十歲的遲藍大將作,真的是人類嗎!
《戀寺》完
蟬守
7
“大家都是親戚,別那麼見外嘛!咱們兩房住得那麼近,本該早點過去拜訪的,今天那孩子能來我歡迎還來不及呢,快別說客氣話……”祖母寒暄著放下聽筒,長長地鬆了口氣。
這可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工作中的祖母不僅親自出來接電話,而且居然沒煲電話粥,這倒真讓我忍不住想看看電話那頭素未謀面的親戚究竟是什麼人物了。
每到五月初,祖母就處於戒電話的狀態。因為季節更替的關係,好多寺院都得撤換供花,還有些人家要端午的用度,於是連黃金週放假的我和堂弟冰鰭都會被抓差幫忙,更別說身為通草花師匠的祖母本人了,因為她老人家只要拿起聽筒就一定會東拉西扯沒完沒了,所以自己定下了工作時絕不接電話的硬規矩。可今天對方開口就說是住在講經墩的親戚,有要緊事和祖母商量,充當接線生的我不敢怠慢連忙去傳話;祖母一聽“講經墩”幾個字臉色都變了,立刻跟著我去前廂接聽,沒想到對方鄭重其事地打電話過來,竟是說小孩子串門的事情。
“火翼,你也幫不上什麼忙,就去迎迎那家的孩子吧!”祖母望望門口,輕描淡寫地說出打擊我的話。什麼嘛!就算我不如冰鰭手巧,好歹也在負責生火熬膠這麼重要的工作啊!
我不好直接反駁祖母,只得敲邊鼓抱怨起來:“講經墩跟我們觀花巷隔得又不遠,沿著問道河走走就到了,大人就不能送一下嗎?竟讓小孩子一個人過來!”
“那家孩子可不小了,也該和你們差不多大吧。”這麼大了還要接送?我正要抗議,沒想到接下來的事實更出乎人意料,“這孩子和家裡人處得不好,要來我們家住住散散心,早晨就出發了,那家奶奶不放心,打電話來確定有沒有到。”
“住下來?”我不由得提高了聲音,“我們兩家之前根本就沒有什麼來往吧?冒冒失失就提出來住,奶奶你居然也答應了?”
一聽這話奶奶立刻虎起了臉:“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那可是你爺爺那邊的親戚!各房都不怎麼和這家走動,我也犯不著出頭做好人;可你爺爺生前一再關照過我說,這家千萬得罪不得!不來找你別去招惹他們,可如果那家先開口就絕對不能假客氣——好事就樁樁件件都應下來,壞話就字字句句都頂回去。”
原來是祖父那邊的親戚……我一腔怨氣頓時煙硝雲散了。很多年前就已過世的祖父“訥言”素有怪人之稱,行事總讓人捉摸不透。不說別的,單從教養我和小我一個月的堂弟的方式上就可見一斑——我們兩個不僅從小服飾髮型都的一模一樣,還取了“火翼”和“冰鰭”這樣莫名其妙的乳名。不過這也不能全怪祖父啦,有一半還得反躬自問,誰讓我們是怪人的子孫呢?各房親戚比起祖父來可一點也不遜色,跟這些怪人作氣是作不過來的。我只得有氣無力地自言自語:“那收留這家的孩子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我怎麼知道!人家那麼客氣總不好頂回去吧!”祖母理直氣壯的敲敲我的腦袋,“浪費了我五分鐘啊!你要怎麼賠!”
我只問了一句,明明是你自己說個沒完的!我心裡嘀咕著,但違抗祖母大人的後果有多恐怖我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再怎麼不服氣也還是做出了明智的選擇:去接人。
懷著滿肚子的不情願,我穿過天井,沒精打采地拉開黑漆大門正悶頭朝外走,猛地眼前一花,眼看要和迎面而來的一團人影撞上了。在我開門時,這人怕是剛好要推門進來,兩下都急匆匆的,我料想這一撞肯定不輕。沒想到對方反應還真是敏捷,一側身便閃開了,害得我連連踉蹌了幾步,好不容易才站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