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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線了?
桑丫:是啊。
婁小婁:昨天我一直沒有上QQ。桑丫:我以為你又跟哪個女孩聊天去了。
婁小婁:現在,跟我聊天的只有你一個人。
桑丫:鬼相信。
婁小婁:我跟你說件事,你不要害怕。
桑丫:你越這樣說我越害怕。
婁小婁:我有一個同母異父的弟弟,叫常役,他十六年前淹死了。昨天我接到一個人發來的簡訊,自稱是常役,他說他在花都,一直在尾隨你。
桑丫:啊!
婁小婁:我覺得可能是有人在搞惡作劇,只是想不到是誰。這個人對你很瞭解,對我也很瞭解。
桑丫:可是,我真的感覺背後有個看不見的人啊!
婁小婁:我從來不信鬼神,那套邏輯太淺薄。但是,現在這件事確實讓人很難理解,就像一根繩子,穿越千里,一頭繫住了我,一頭繫住了你。
桑丫:你那個同母異父的弟弟,和你長得像嗎?
婁小婁:很像。他像母親,我也像母親。
桑丫:你有沒有影片?
婁小婁:有。
桑丫:我想看看你。
婁小婁:為什麼直到今天你才想看我?
桑丫:昨天半夜我回家,看到一個人坐在馬路對面,直覺告訴我,他就是那個一直跟蹤我的人!我看看你,就知道這個人是不是你說的常役了。
婁小婁:我家裡有些亂。
桑丫:我不看你家,只看你。
婁小婁:你有影片嗎?
桑丫:沒有。那是小孩子玩的東西。
婁小婁:你老了。
影片開始連線。
桑丫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很快,影片接通了,婁小婁的影象一下就從QQ螢幕裡跳出來。一雙溫和的眼睛,高挺的鼻樑,厚墩墩的性感嘴唇……
桑丫愣住了。
這個人跟她的想象不完全一致,應該說,真實的他更讓桑丫著迷。
而昨夜那個人,跟婁小婁太像了。只是,面前的婁小婁服飾整潔,滿面春風,雙眼精神;而昨夜那個人衣著邋遢,臉色枯槁,眼神沉鬱。
婁小婁:怎麼了?
桑丫:你家裡確實夠亂的……
婁小婁:你昨天看到的那個人跟我像嗎?
桑丫:簡直就是一個人。
沉默了一會兒,婁小婁說:即使你真的見了鬼,那也不過是冥冥中的某種神秘力量,根據人類的想象做出的一個鬼臉罷了。實際上,這個世界比所謂的鬼神體系更遼闊,更深邃,更復雜。
桑丫:你說,人能戰勝命運嗎?
婁小婁:我相信,人的命運有定數,但是,如果我們能夠預知,也可以透過主觀的努力改變它。這就像下棋,馬只能走“日”,象只能走“田”,炮只能隔山打,車只能走直線,卒只能一步一步走,將只能在老巢活動,士只能守衛走斜線。但是,你走哪步棋卻是自己決定,每一步都決定著你的輸贏吉凶。
關掉電腦之後,桑丫接到了朱璽的電話。
朱璽出事了,正在醫院裡。
桑丫給媽媽發了一條簡訊,告訴她自己的去向,然後打車就趕過去了。
她來到花都第二人民醫院,在急診觀察室見到了朱璽,他躺在病床上,臉上包著紗布,上面滲出血跡,只露出一雙青腫的眼睛。
他的父母都在,還有一些桑丫不認識的人。
桑丫這是第一次見到朱璽的父母,跟她的想象差不多——肚子很大,滿臉油光。她母親一看就知道做過整容,墊出了一個歐式的高鼻子,造出了一個古典的櫻桃小嘴。她全身都是金光銀色。
桑丫跟他們打過招呼之後,問朱璽:“怎麼回事?”朱璽說:“我撞鬼了……”接著,朱璽就哭咧咧地講起了他的詭怪經歷:放學後,朱璽和幾個男同學出去玩,很晚才回家。
路上黑糊糊的,沒有一個行人。他走著走著,突然撞到了一個強壯的身體上,卻看不見人。他的頭髮一下豎起來,轉身就朝後跑,卻被一條腿絆倒了,重重地摔在地上,滿臉都是血。
他爬起來,撒腿朝前跑,沒跑出幾步,又被那個看不見的身體擋住了!
他一邊喊救命一邊又朝後跑,這個人卻從背後摟住了他的脖子,那隻看不見的胳膊像鉗子一樣,很快他就喘不出氣了。
這時候,一輛計程車開過來,車燈照得人睜不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