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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天大人在上。小民那時只是被哥哥叫著一道去半山酒舍,以一頓酒為六弟賀喜,具體情況,小的所知道的。沛林大人當時在場都知道的。除此之外的,小民的確不知情。”
“浴為平素與什麼人往來,你可曾知?”
谷浴強茫然地搖搖頭。“自谷家分家以來,小民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便是讀書考科舉,以期將來考得一官半職,一來光宗耀祖,二來糊家養口,三來象祖父當年為官一樣。為百姓們做點有益的事,所以不曾留意旁物它事。”
馬希元道:“喚傳谷浴為之妻曾氏。”
“曾氏,谷浴為生前去見什麼人,你可曾知道?”
曾氏一身孝服,勾著頭除了會哭。搖頭說不出話。
“你丈夫生前一點異常言行都沒有過嗎?”薜洪聲面容沉沉地問,“難道你不想弄清你丈夫醉死之事?”
曾氏哭得打哆嗦,依舊是說不出話來。
“嫂嫂,你莫緊張,好生想想,自子午案以來,浴為可有心事異常之舉?”沛林柔聲詢問。
曾氏抬起蒼白的臉,看一眼沛林,眼神裡先是一驚。接著陷入思索,良久,緩緩哭道:“原來六弟被害抬回來那晚,浴為曾說夢話‘一朝失足,萬劫不復’。早晨醒來,我問他那話是什麼意思。他說就是做路要小心。不能摔壞了足,不然一輩子便不能正常走路。”
上首三位大人相視一凝,此話有玄機。薜洪志問道:“後來可以類似之事?”
曾氏瞟著沛林,哭得厲害,卻不說話。
“給曾氏看坐,端上一杯熱茶來。”沛林吩咐案旁的一個門差。
薜洪志的一個下屬給曾氏擺上一隻凳和張小几,曾氏坐下來喝了幾口熱茶,情緒得到緩和,抹抹眼角的淚,悲慼道:“六弟在上,請為嫂嫂作主。你浴為哥哥生前,在外恐有別的女人,有時在家夜夢常常喚一個女人‘心肝’。我與他雖是結髮夫妻,可是情感平淡,成親以來他從不曾這樣與我親暱過,後來我生氣地問他‘心肝是誰’,他託辭說是我們去年生的女兒慧貞。慧貞出世時,他尚未這樣喚過,怎地會在夢裡這樣呼喚?而且有時他身上總散發著女子身上才有的幽香,我有香氣過敏,平素不用香脂水粉,所以你哥在外肯定有女人,他無緣無故醉死於歸家路上,必定與那女人有關。”
案情得到進展,薜洪志卻有些生氣,之前人召見過谷柏亭家的人,一一詢問過,曾氏卻不曾提及此事,“你為何要將此段隱瞞本官?”
曾氏得瑟一下,顫聲道:“民婦不敢故意隱瞞。可是長房大伯死了,我家男人死了,民婦心裡一直怕得要緊,生怕有個意外,女兒年幼將來無人照顧。今日見六弟弟高坐堂上,民婦才敢冒死說出。”
馬希元安慰薜洪志:“薜大人勿急。曾氏可憐,你瞧之前她已被嚇壞得話都不敢說。”
沛林向薜洪志作揖道:“沛林代嫂嫂向薜大人賠個罪。當務之急,我們抓緊時間弄清案情為重。”
薜洪志點點頭,問道:“曾氏,那你可知谷浴為在外的女人是誰?”
曾氏搖搖頭,“浴為做事一向周密,谷家家教嚴厲,他又一心求官,怕身敗名裂,因此這種事做得極隱密。”
沛林溫和道:“嫂嫂再想想,浴為可有無意間露出點什麼的?”
曾氏低頭沉思,許久抬起著道:“去年中秋,他從書院放假回來,那晚女兒有恙,他本想出去會友,被我攔著,夜裡他站在院子裡,獨自對著圓月喃喃道:‘冤家,誰叫你來我家時,便讓我沒了魂魄,今日月圓之夜,我女兒有恙,所以只有委曲了你。’我正端著一盤月餅過去請他吃餅,聽得這話,愣在他身後,思味著這話的意思,想著他與家裡哪個丫環有染,可是他在家極守規矩,走路都低著頭,目不斜視,並無一點不妥。後來暗中觀察了家裡的丫環,沒發現哪個象他說的冤家。但民婦以為這個冤家應是他在外的女子,而且曾經來過谷家。”
沛林眉頭一擰,跟著陷入思索。谷家何時來過年輕的女客?多年來有過幾次,都是伯孃嬸孃的親戚,只是離渾水縣都遠,不可能在城裡與浴為常常相見。
那女子會是誰呢?浴為和浴強跟著他讀書,他從未發現浴為有這樣的秘密。
馬希元溫言道:“曾氏,你且好好回想一番,看看谷浴為生前還有什麼類似的情形。”
曾氏盯著沛林,想了想,“民婦暫時只記得這些。”
馬希元吩咐道:“你且先退下吧。若有想起什麼,一定要稟報給楊沛林大人。”
曾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