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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這是市政府綜合考慮後的決定。本來我不打算再見投行的人,但因為你是南海證券的陳總介紹的,我才破例見你一面。不過,雖然做不成這個專案,我們仍然希望與貴公司合作,為渤大市招商引資,希望你給我們多介紹一些投資商,也歡迎你們到渤大來做客、考察。”這簡直是會談結束的標準用語。前後也就十幾分鍾,王曉野就被打發出了客房。
好不容易安排的“幽會”,就這樣把王曉野引入令人羞辱的境地。陳邦華在整個見面過程中的傲慢舉止以及其親口證實的有關安排,著實令他陷入了絕望!
三
難道絕望真的存在嗎?絕望是否是一種幻象?否極不就泰來了麼?王曉野自問,這到底算不算黑到了極限?即便面對同樣的情形,兩個人為何也有兩種完全不同的反應?
他在腦子裡對自己做了一個簡單的宣告:在這個世界裡,沒有一樣事物是真的!一切都是一場夢,一場戲。他並非沒有經歷過絕望的人,當年以為天將塌下的絕望都經歷過,可是結果不是充滿了戲劇性麼?王曉野叩問自己時,一陣陣哀樂緩緩而入,把他帶入了那令人絕望的1976年。 txt小說上傳分享
品味絕望(4)
王曉野初中的日子沒什麼盼頭,因為畢業就意味要下鄉當知青。熬到1976年,日子突然變得動盪起來,先是周恩來總理去世,然後是唐山大地震,最後黑暗高潮來臨:毛主席於九月九日去世。人們都以為天要塌下來了!當時王曉野最擔心的有兩件事:一是蘇修從北方入侵中國,二是資本主義復辟。資本主義復辟了多麼恐怖啊!毛主席死了誰來掌舵呢?“大海航行靠舵手”啊!王曉野第一次被絕望所籠罩。那天下午,隔壁的男孩滿面淚痕地告訴了他這個驚天動地的悲痛事件。他緊盯著王曉野,希望看到他的眼中流出眼淚,但王曉野幾經努力,淚水還是沒出來!他當時很沮喪,感到對不起偉大領袖。
為了給毛主席遺體告別,山溝裡的電廠架起了一臺黑白電視機,王曉野第一次看到了電視。那時一天到晚聽的都是緩慢的哀樂,電視畫面也都是遺體告別的場面。不知不覺中,王曉野最初的絕望感稀裡糊塗地消失了!為什麼?他也鬧不清。再過一個月,“四人幫”被捕。那天他正蹲在廠門口的那個大廁所里拉屎,手裡玩著香菸盒,以便用煙盒上的煙味兒驅逐廁所的臭味兒。突然高音喇叭開播了重大新聞:……一舉粉碎王洪文、張春橋、江青、姚文元反黨集團……那時報紙上的事早亂了,不知道明天誰會成反革命。幾乎每天見報的領導人,怎麼一夜功夫全成了壞人呢?真是匪夷所思!以前怎麼一直沒發現?他腦子裡還沒想明白,人們已經開始敲鑼打鼓、**,支援以華主席為首的黨中央了。
正是從1976年這令人絕望的一年開始,王曉野的日子出現了希望。聖方濟說過:人,是在被世界拋棄的一剎那得救的!那一年,他進縣城入校駐讀。高考恢復後,他的人生便有了逃亡的手段和目標。後來電視上有了英語講座,能看老師發音的嘴型,真是奇蹟。
王曉野看著電視就納悶:“為什麼好東西總是資本主義的‘奇技淫巧’?” “如果毛主席沒死,知識青年肯定會繼續上山下鄉,恢復高考就更沒戲了!”這只是他腦子裡的一閃念,可當時連他自己都被這“反動”念頭嚇得心驚肉跳。
縣城是一種典型的中國風景,它處在中國城鄉之間的結合部,為鄉下的孩子展示了外面世界的精彩。從“絕望”中看到新世界的王曉野,知道他只有透過考大學逃出山溝。他是全年級的異類!與他從小玩到大的子弟學校的同學們都在等待本廠的招工,後來他們果然如願以償,搖身一變成了自己父母的同事,並開始了“近親繁殖”,因為大家不是成了夫妻,就是成了誰誰的姐夫、小姨子之類的親戚。
那些令人絕望的事件,原來都是希望的徵兆。與當時的人生挑戰相比,此刻的這單業務更像一場兒童遊戲!不過對於兒童而言,還有什麼比遊戲更重要的呢?王曉野每每想到人生如戲,便大為釋然!不是還有國際研討會嗎?那兒說不定還有機會!
國際研討(1)
一
國際證券研討會在渤大市如期舉行。會議由滬江證券的副總裁周輝主持。他在主席臺中間就座,看上去滿面紅光,就是胖得有點臃腫。他和王曉野同為新中國的第一代投資銀行家,但生活軌跡不同。
周輝出生於河南農村,他爺爺是大地主,剛解放就被槍斃了,可這頂地主的帽子卻害了三代人。六十年代初大陸鬧饑荒,周輝的老家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