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煤大戰,捷報頻傳,每日都有鑼鼓聲向毛主席報喜。知情人說:事實並非如此,大都是為了迎合上面的意思,虛報產量,寅吃卯糧,把‘儲煤場’的底兒都折騰空了。
奪煤大戰也奪去了不少人的生命,不時傳來事故的訊息;京劇團一死一傷,局機關砸死了兩位工程師,醫院也有一位女檢驗師砸成了‘踝關節粉碎性骨折‘。 和同期相比;'百萬砘死亡率'有大幅度升高。
醫院不少人失去了蹤影;有的是‘抓革命’去了,有的是‘病休’。說他們是逃兵也好,說他們識時務也罷,箇中的原因不說自明。
林森犯了肺結核,也休假了。聽說醫院職工休假率竟達37%,三分之一還多。工宣隊都是外行,弄不清真假。但我堅持著,自信能挺過這一關。
入院病人有增無減,尤其是工傷,幾乎天天有。而醫護人員病休的越來越多,創傷骨科只有三個大夫值班,護士也只剩五、六個。打不開點,排不了班,普外科也是如此。作為新任外科負責人的唐效,向上面要人,軍管和工宣隊讓我們發揚‘連續作戰’的作風,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排除萬難,去爭取勝利。。 最好的txt下載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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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華已到了妊娠晚期,她穿一件棕色的大棉猴,(帶帽的棉衣)也無法掩飾挺起的肚子。近來經常有‘胎動’,她挺自信;‘老蹬腿’準是個小子。上產科檢查幾次,胎位正常。預產期為二月中旬,我勸她提前休息待產,她不肯。
雖然調血庫工作後,不值夜班。但工作量挺大,一天下來,小腿腫得像大白蘿蔔似的。皮色發亮,一摁一個坑,有明顯的浮腫。一到晚間,後背痛得難以入眠,以前一疼,就給她打‘奴佛卡因封閉’。而今有身孕,不敢隨便打針,只好給她捶背。捶著捶著,有時就睡著了,連燈都沒關。
魯華祖藉山東,最喜食餃子。不管年節、週末都要包餃子,改善生活。她家只要一包餃子,就讓她小弟送來滿滿一飯盒。
在這物質匱乏的年代,什麼都供不應求,於是各類票證應運而生;最大宗 的是糧票、布票。其它多如牛毛:肉票、油票、煙票、雞蛋票,連豆腐也要票。在糧食、副食部門工作,成了最有油水的崗位。
其實,醫院也有種種票證,比如‘肝炎保健票’可買八斤白麵。‘獻血保健票’可買十斤雞蛋,兩斤肉。我倆雖收入低,但奉公守法,從不因公謀私,但這股不正之風,已慢慢潛入人們的心裡。
禮拜天,魯華一早就回孃家了。晚上才回來,挺累的樣子。我問她:“累著了?”她搖搖頭,“不要緊。做了點活,有些頭暈。”她開啟小包裹,裡面有孩子的小衣物、小被、尿布什麼的。
她早早地躺下了,後半夜起床小解,坐在尿盆裡好一會沒起來。我睡得迷迷糊糊的,睜開惺忪的眼:“咋的了?”“肚子有些疼。”我攙扶她起來,扶她上床。
摸摸她那腆起的肚子,她也鬧不清哪個部位疼,“哪兒都疼,一陣一陣的。”我陡地一驚,“宮縮,怕要生了。”魯華面露難色,“預產期還有半個月呢!”說著又要小解。忽聽嘩的一聲,我忙扶住魯華,往尿盆一看,滿滿一下黃兮兮的液體,“羊水,破水了。快上醫院吧。”
我忙著幫她穿好衣褲,圍上大圍巾,套上棉襖,這深更半夜的,不好麻煩鄰居,我想找老武夫婦幫忙,魯華一個勁的搖頭。“那就要救護車吧?”她還是搖頭。“婦嬰醫院又不遠,走著去吧。”我小心翼翼的攙扶她下樓梯,叫醒了門衛,這大爺上下打量我們,“咋的了,有病了?”我點點頭,又搖搖頭;“去婦嬰醫院。”老大爺似乎明白了什麼,“沒要個車?”“道近,不用。”“這冰天雪地的可要當心啊。”
一出大門,一股寒氣,襲遍全身,我禁不住打了個寒顫。問魯華:“行嗎?要不,要個救護車?”“慢慢走吧,半夜三更的,別麻煩人家。”我拗不過她的脾氣,只好半摟著她,一步三捱的的走向醫院。走不多遠,她就停下了,我背不動她,她這個身子,我也不能背。她痛的蹲了下去,這冰雪的夜半,寒氣重,我真怕孩子生在雪地裡。心中一激靈,拉起魯華;“咬咬牙,前面燈光就到了。”我勉力扶著她,半攙半拖的摟著她前行。從宿舍到婦嬰醫院不過百餘米,走了半個多小時。我忽然悟到一點心得;什麼叫急病人之所急,痛病人之所痛。
好不容易捱到醫院,我倆徑奔產科的分娩室 。敲開了值宿室的門,值班大夫打著哈欠邊穿大衣,邊問:“掛號了嗎?” 她忽然瞪大了眼;“原來是老同學啊,快,快進來。”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