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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給病人氣管插管,維護呼吸通道,加壓給氧,注射嗎啡、西地蘭,還點上了乙醇脫水劑。總算發現早,搶救及時,病人緩了過來。
林森拿著麻醉單在看,緊緊地皺著眉頭。病人在手術室搶救觀察了一個小時,送回病房。回到辦公室,請教林森:“怎麼會發生肺水腫?”林森指著麻醉單:“你沒看出問題?”他分析說:“老頭有高血壓病史,按常規,做‘硬膜外麻醉’時,一次性給藥,勢必導致病人血壓驟然下降,齊德又按常規給他靜注‘麻黃素’,並快速輸液,病人血壓又驟然上升,由於升壓快,輸液急,病人心臟難以忍受,發生了左心衰竭,導致了急性肺水腫。”到底林森是見過世面的,有一定臨床經驗,想想真有些後怕,幸虧沒釀成惡果。
第二天,一上班,感覺科室氣氛有些異樣,林森更是緊繃著臉。他小聲告訴我:“前晚做的那個腸切除病人,通知病危了。”“是我們做的那個老頭?”林森把病歷遞給我,我看了大吃一驚,病人血壓高達200/150毫米汞柱,少尿,二十四小時尿量只有380毫升,離子和NPN都有異常。
我拉林森到值宿室,不解地問:“昨天早上不是還好好的嘛?”林森又讓我看了看醫囑單,我陡地一驚;“張馮不知道高血壓病人慎用升壓藥嗎?”林森噓了一聲:“小點聲,隔牆有耳。”
齊德和張馮犯了個同樣的錯誤,忽略了病人高血壓病史,盲目使用麻黃素、正腎素升壓藥物,使病情雪上加霜。林森說:“昨晚病人血壓一度下降到80/60毫米汞柱。張馮又給用了‘正腎素’升壓,那無疑是催命呀。”“那咋辦?”林森從鏡片後透出一種神秘的目光;“關鍵是治好病人,只要病人治好,什麼事也沒了。要是沒救活…,”林森沉吟起來
齊德也來看過病人,建議住麻醉科甦醒室的小單間。張馮也沒意見,林森求之不得,我主動提出和林森輪流監護。
我倆再不敢大意,每個醫囑都反覆推敲。第五天,病情趨向穩定,血壓維持在130/100毫米汞柱,尿量每日1000毫升以上,已排氣,開始進流食。到第八天,刀口拆線,一期癒合。
我們才鬆了口氣,就在出院的前一天,又節外生枝,真是命該如此,人算不如天算。老伴對老頭的照顧真是無微不至,拆線那天,老頭饞了,老伴回家包了餃子,又弄了一瓶好酒。老頭一高興,喝了三兩酒,還吃了十來個餃子。到了晚上,病情突然惡化,血壓升至200/130毫米汞柱,已有9個小時無尿,請內科林農會診,他搖搖頭;“這頓白酒餃子,引發了腎功衰竭,凶多吉少啊!準備後事吧。”
我的腦袋空白一片,記得在依蘭實習時,就遇到過術後吃雞蛋引起腸瘻的案例。我怎麼就沒想到呢?術後十九天,老頭經搶救無效死亡。臨終前,還拉著林森和我的手,“你們已經盡力了,謝了!”老伴哭得呼天搶地的,只嘆自己命苦。原來她的前夫是工亡的,原指望老頭子送終呢,可撇下她又先走了,以後的日子咋過呀?
這些天,我的心情都不好,老頭的面容不時在我腦際晃動,心中深深內疚,一錯再錯,一誤再誤,鑄成了難以挽救的遺憾,人命關天,作為醫生,責任重啊。
原以為這場風波過去了,沒過幾天,醫院革委會分管醫療的朱亞男,找林森和我談話,語氣十分犀利。說我們隱瞞了醫療事故,病人家屬已告到了局裡。
林森彙報治療搶救病人的經過,朱亞男嚴肅的說:“一個小小的蘭尾炎手術,開刀開死了,還說治療過程沒問題。說得過去嗎?”她利嘴利舌地說:“再說,既然沒問題,你們為啥把病人弄到麻醉科搶救啊?”她又連珠炮似的詰問:“病人只是個小小的蘭尾炎,怎麼會引起肺水腫?怎麼又會發生腎功衰竭?這怎麼解釋?”我倆一時語塞,又不好如盤托出。只好搪塞說:“意外。”“意外?”朱亞男音高了八度,教訓說:“別唬人,要端正態度,這是對工人階級的感情問題,也是政治問題。你倆要很好檢查,寫出書面材料。”
朱亞男走後,林森和我心情都有些沉重。難道她要無限上綱,抓‘現行’不成?我們倆都沒得罪過這位‘朱大常委’啊!難道她要在我們身上撈什麼稻草!?林森說:“這個朱亞男不是善類,專會整人,是內科有名的母夜叉,遇上她,算我們交‘華蓋運’了”
第一次‘死亡病案討論會’上,朱亞男發難:“蘭尾炎開刀死人,是一級醫療事故。”但從入院到死亡,在病歷中找不到違規失誤之處,診斷到治療無懈可擊。‘兔死孤悲’,同行中,即使平時有些隔閡,此時,也不敢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