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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礦外的,要住院也該去市醫院。”“我家離這近,照顧一下嘛。”我心裡想當初誰照顧我啊?嘴裡卻說:“醫院有規定;住院先職工後家屬,先礦內後礦外,先公傷後私傷,先急診後一般,你符合哪一條啊?”她不滿地白了我一眼,哼了一聲:“你看我能不能住上院!”她還想說什麼,我一扭身就走了。接待室護士攆出來對我說:“你不認識她?她就是食品商店賣雞蛋的吳胖。”我笑答:“知道。”
回到辦公室,我有些心神不寧,反省自己是否做得有些過頭。思量之下,你不仁別說我不義。交班時,我原原本本了陳述了我買雞蛋的經歷。
吳胖也覺得有些蹊蹺,何潔口快,私下把實情都說了。吳胖悔青了腸子;“唉呀,我哪知道他們是一家啊。”原來她和魯華挺熟,她的工作還是魯華的父親幫助安排的。吳胖的愛人當過魯華父親的秘書,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
解鈴還需繫鈴人,她找到了魯華,一再賠禮道歉。魯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我不知道雞蛋的事,方昊也沒有跟我說過。”她親自陪著吳胖住進了普外病房。她裝紅臉,我是黑臉。
晚上說起這事,魯華倒挺豁達的,“這種人勢利眼,別和他一般見識。”她病癒後,特地到家,送來了一大筐新鮮雞蛋。我們說啥也不收,實在推不過,魯華付了錢。吳胖像變了張臉似的,和站在櫃檯上的她判若兩人。她一再說,以後要買什麼吱一聲,我給你送來。從此,我們再沒上她那買過雞蛋。 txt小說上傳分享
(28一166)
這是我從醫六年半以來,最刻骨銘心的一幕;林森‘病休’上班沒幾天,就攤上了,把我也牽連進去。
由於誰也不願多做手術擔風險,推諉成了家常便飯。我和林森例外,都出身黑五類,有更多的共同語言。彼此間互相幫助,心照不宣。林森大我五歲,當是‘師兄’,他聰明過人,善於明哲保身,偽裝自己。他還是個心理分析的高手,在某些方面甚至超過陳慧。
那是個禮拜天,我白班,林森夜班。沒到點,他就來接班了。原來和鮑晶吵架了,心裡煩,想找我發洩發洩。我勸慰道:“家家如此,都有一本難唸的經。”
我剛想走,又來了急診。看林森萎糜的樣子,我有些不放心。醫生從事的是風險的工作,而且面對的是人,更需要一個穩定的心境。
我和他一起下樓,他去看病人,我回家。來到急診接待室門口,我忽然覺得兩腿有些沉重,鬼使神差般地也跟進了接待室。
病人是個六旬老頭,入院單寫的是‘腹膜炎’。但老頭並沒有明顯的痛苦狀,也沒呻吟。檢查腹部;板狀硬,壓痛反跳痛都很明顯。診斷‘急性腹膜炎’確立,至於何因所致,分析:蘭尾炎穿孔的可能最大。據護送來的老伴介紹,平時老頭身體挺好的,很少有病,就是血壓有些高。
聽說要手術,老伴慌了手腳,說啥也不肯在‘手術協議書’上簽字。老頭自己明白;“沒事,我自己來籤”。老伴哭天抹淚地說:“你要有個三長兩短,我指望誰啊?”老頭安慰老伴:“我下井二十多年,都沒事兒。大江大河都淌過,還怕這小水溝!。”
老伴問:“手術有危險嗎?”林森說:“估計肚子裡的腸子壞了,要切腸子,當然有一定危險。”“不手術行不?有別的辦法嗎?”“不手術肯定沒命。”老伴拽著老頭:“做手術危險,不做手術要死,我們乾脆別挨那一刀了。”
老頭眼裡閃出了淚光,對這種生離死別的情景,我們已司空見慣,對這老夫婦不免有些殘忍,我插嘴道:“做手術還有希望,不做手術那就一點希望也沒了。”老頭忽然下了決心;“大夫,做吧。做吧,死了也不怨你們。”老伴捂著老頭的嘴,“你別老說死了死了的,不吉利的話。”
老頭被推入手術室時,林森突然說:“這幾天我心裡煩,你留下幫個忙吧,這病人恐怕有些棘手。”我對手術有天生的親和力,就在食堂扒了幾口飯,匆匆的上了手術檯。
開啟肚子,果然不出所料;迥盲部的小腸已經明顯壞死,周圍有炎性的包裹團,確定是蘭尾炎壞疽穿孔引起迥盲部壞死。遂決定做迥盲部壞死腸子切除,將迥腸上置橫結腸,作了端側吻合。清洗腹腔後關腹,手術不到兩小時。在更衣室換下手術衣時,林森還有幾分自得;“想不到手術這麼順利。”話音剛落,就聽護士喊:“林大夫,病人有情況!”
我倆又回到手術間,見齊德正緊張的給病人輸氧。病人不時的嗆咳、吐出粉紅色的泡沫痰,發生了‘急性肺水腫’。搶救刻不容緩,齊德敏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