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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視了一下小屋,眯著笑眼說:“討杯喜酒喝。”
奶奶是魯華的小弟魯強攙著來的。昨日在家裡等了一天,沒見回門,奶奶上火,發了脾氣。吃不下飯,睡不著覺,今日非要來看看。
奶奶已九旬高齡,頭髮花白,但腰不佝僂,精神矍鑠,滿臉皺紋記錄著人生滄桑。她拉住我的手,眯縫著老眼仔細地端詳了我一陣;又拉著魯華的手,唏噓地說:“孩子,委屈你了。”魯華撲在奶奶的身上哭了,我的兩眼也有些發酸。
我沒有見過親奶奶,她在我出生前就去世了。難得魯華的奶奶年逾耋耄,尚如此硬朗。這麼大歲數,冰天雪地的還來看我們。
奶奶脫了鞋,盤腿坐在新床上,一臉的笑容,她那濃重的山東口音,聽起來分外親切。魯華說,奶奶是她最親的人,她從小在牡丹江畔,爺奶身邊長大,奶奶最疼她,和奶奶的感情最深。
中午留奶奶和魯強吃飯。我陪奶奶喝了點酒,奶奶邊吃邊笑著誇我:“白白淨淨的,一看就像先生。奶奶我等著抱重孫呢。”魯華臉上飛起了兩朵紅雲,不斷給奶奶挾菜。“要堵我嘴啊。”奶奶呵呵地笑著。我們被她老小孩似的憨態逗樂了。
奶奶要走了,我用眼神探詢魯華,她沒有讓我同去的意思。出門時,奶奶拽著我,非讓我跟他回門,魯華只好騙她:“他晚上還值班呢。”奶奶有些掃興地下了樓:“改天一定去家。啊!”我佇立在門口,一直看她祖孫三人走遠,兩眼盈滿了淚水,一種特殊的親情湧上心頭。
陳慧來看我們,他還帶來一瓶‘玉泉大麴’。陳慧是我認識社會的啟蒙老師,又是我們愛情的見證人。我和魯華都心存感激,家裡啥都沒有,我讓魯華去‘煤城飯館’買幾個炒菜,魯華拿了個帶蓋的瓷盆和一個大飯盒去了。買回來一看,小半盆‘滑肉裡脊’,飯盒裡全是餃子。陳慧打趣道:“你就讓我吃一菜一飯呀!”魯華不好意思地說:“就數這個‘滑肉裡脊’貴,我就買了三個。”我不由得插嘴:“你大概從沒上飯館買過菜吧?”魯華一臉疑惑:“怎麼?這菜不好嗎?”“請客嗎,總要有幾個花式品種,哪能只買一樣菜的呀。”魯華頓時窘紅了臉。嗔怪我道:“你怎麼不早說呀?”陳慧忙打圓場:“餃子就酒賽過神仙,我就喜歡吃餃子,這菜也挺對我的胃口。”魯華非要再去飯館,我拗不過她,她又去買了幾個菜。
陳慧走後,魯華生氣的瞪了我一眼:“你看我笑話呀!”我抱歉地說:“對不起!”她一宿都沒理我。
我終於又有了家,從此,便有了人生的責任。
我們居住的宿舍,建於1955年,是為當時從關內招聘來的年輕技術人員修建的,俗稱‘鴛鴦樓’。經過十年演變,大都有了子女後,陸續遷居家屬住房。*年又改為‘科技人員宿舍’。
這座四層大樓,有200多個房間,都是十平米左右的小房間。有上下水道,單獨供熱(暖氣),有公共廁所、水房還免費供應熱開水。毗鄰有‘職工食堂’,是當時設施較為齊全,條件較好的宿舍。經過四;五年的變遷,又逐漸地被小家庭所佔據。至1968年,居住中有五分之三的家屬,五分之一的單身,另有五分之一為孤寡鰥獨的退休勞保職工,成了真正的大雜院。
*前的食堂,因為是內部福利食堂,菜餚都比較實惠。逢年過節,有豐富的南北各地特色菜,還兼辦酒席。*開始後,食堂越來越不景氣,由於副食匱乏,又憑票供應細糧和肉蛋,從中有人盤剝,伙食越來越差,住在宿舍裡的小家庭紛紛‘自炊’。
宿舍裡沒有可炊之地,走廊成了天然的廚房,一個鐵爐子,一個大馬勺(鐵鍋),一個小鋁鍋,加上簡單的炊具就可以開伙了。炒菜、煮飯、熬粥、下掛麵都行。唯一操心的是“燃料”,煤礦不缺煤,但煙太大,又費事。於是聰明的人就想到了‘煤焦炭’,有條件的到‘選煤廠’去要,有能耐的到鍋爐房加工,沒關係的只能揀‘煤核’。不過這燒剩的‘煤核’還真管用。一片樺樹皮,幾小截小木屑,就能引燃,而且爐火旺,熱力足,維持時間長。
一到早晚,尤其是禮拜天。幾十個爐子同時冒煙,煙霧冉冉,氣味嗆鼻,煤氣味夾著飯菜的香味,在樓道飄散。人們樂此不疲,成了大樓特有的一道風景線。
這套自炊辦法,我早已耳聞目詳,操辦起來,並不難。老邊幫我做了一個鐵爐子,還送我一小袋煤核,一時缺什麼,鄰居們都會慷慨相助。
有一天,魯華揹回一袋‘煤核’。我問她:“哪來的?誰給的?”她笑答:“揀的。”我說:“騙人。”她說:“真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