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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病中,身不由已。我想爬起來,但覺得渾身乏力,腦海混混沌沌的,恍惚間像是做夢;一幕幕情景,一幅幅特寫,意識流似的在腦際閃回。
“方昊。”不知什麼時候,我被高煤海喚醒,“你都昏睡一天了。”他的話使我吃了一驚,“什麼時候了?”“黑天了。”我想撐著爬起來,但怎麼也動不了身。高煤海給我吃了兩片,就出了宿舍。服了藥,我覺的輕快了許多。過一會,高煤海和文鵑一塊進了屋。文鵑開啟用毛巾捂著的一個飯盒,是一碗氽著兩個雞蛋的麵條。“吃點東西吧。”我毫無食慾的搖搖頭,文鵑勸慰說:“你都一天沒吃飯了,不吃哪行啊。”高煤海也幫腔,“人是鐵,飯是鋼,一天不吃餓的慌。這碗麵條還是文鵑說了不少好話,求食堂師傅給你做的病號飯。”我實在難拂好意,接過飯盒,夾住麵條往嘴裡送,就送嚼蠟似的。文鵑見狀,拿過飯盒,一口一口的喂起我來,我噙著眼淚,一口一口的往下嚥。想起小時有病,母親就是這樣餵我的。在淚眼模糊中,文鵑姣好的臉龐和母親慈祥的面容重疊在一起,禁不住的一陣陣激動。
(17)
轉眼又是歲尾年末,五九年的冬天特別冷,雪也下的特別大,當地人都這麼說。這也許對我這個初到北國的南方人的一種考驗。我總算挺了下來,堅持住了。
臨近期末考試,學校放出風來,要根據考試成績,重新調整大、中專分班。複習備考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我這個學習委員也感到有些壓力。儘管,我不擔心自己的成績會落後。
這些天,賈岱正常跟我套近乎,還給我三斤大米飯票,聲稱自己不愛吃大米飯,我收之有愧,但又推辭不掉,心中不安。沒過幾天,我終於弄清了他的用意。原來是要借我的課堂筆記補抄落下的課。這在情理之中,何必用大米飯票收買我呢。我慨然應允,毫不保留的將各科筆記借給了他。聽說他著實用功,開了好幾天夜車,還連連誇我的筆記細緻、全面,字也寫的工整。
煤海也要借我的筆記對照,他對我的筆記嘖嘖稱善,“圖文並茂,方昊的筆記堪稱第一。”他這一吵吵,系裡一傳開,我的筆記竟成了標準答案,炙手可熱的搶手貨。文鵑提醒我,“你的筆記成了傳抄本了。”也不知是褒是貶,我也沒往心裡去。我想這正是我這個學習委員應盡的義務。但問題還是來了,上課複習時,我竟拿不到自己的筆記,乾著急,也不知傳抄在誰的手裡。還是高煤海仗義,從賈岱正手裡硬給我要了回來,併成了我筆記本的“專職保管員”。除了我,誰也拿不走。我方明白文鵑提醒我的良苦用心。她是怕我成全別人,耽誤了自己。
包德祿有一天找我談話,說了一大堆車軲轆話,言下之意,筆記本交他保管最合適。我正納悶,這是什麼意思?就摸稜兩可的說,“在高煤海那,你要看自己去要。”他高興的掏出一大把飯票,“全給你了。”我不想要,他硬塞進我的兜裡,大咧咧地說:“咱們誰跟誰呀,今後學習上你可要多幫我。”當晚,高煤海就蹬著我的床板,在下鋪發火;“包德祿以勢壓人,算什麼玩意兒呢。”,我懊惱不已,但也想不出兩全之策。還是文鵑有辦法,“筆記本我保菅,等我整理好後分別給老包和煤海。”
附屬醫院被評上了全國紅旗醫院,不斷有兄弟醫院來參觀取經,這迎來送往的工作,就落到了學生們的頭上。常作為儀仗隊,手持小紅旗,嘴喊“歡迎歡迎,熱烈歡迎”的口號,在寒風中裝潢門面,想不到北疆的邊城有這麼多的繁文縟節。當年,葉聖陶部長參觀婺州二中時也不過是登上辦公樓的陽臺,做了五分鐘的演講。在北疆,僅僅是參觀,就如此興師動眾,這也許是地域習俗不同吧。但同學們對此活動並不反感。因為一來參觀團,就要殺豬宰羊,同學們也能打打牙祭,解解饞。
到了年末,還要迎接上級部門的檢查。學校和醫院圍繞這一中心任務,辦展覽、排練文藝節目,搞什麼報捷演出。這對期末考試是個衝擊。因為這些文藝骨幹大多來自學校。校黨委作出‘一切為政治任務讓路’的決定,這不但攪亂了教學秩序,而且煥散了人心。文藝骨幹成了寵兒,考試前為她們補課吃小灶,甚至透露考試重點,這引起學生們一片譁然。校方只好裝聾作啞,聽之任之。考試成績一揭曉,我高居榜首,我班沒有一個不及格的。文鵑戲言說:“這要歸功於你的筆記了。”其實並非如此,是文藝骨幹多,校方有意降低了考試標準。
一學期下來已分出經緯;有好幾個同學輟學,有的嫌學習環境風氣不好另覓高枝去了;也有的是跳槽,改學了別的專業;還有幾位女同學和附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