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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革命行動;不準留飛機頭,不準穿港式服裝,不準用封建名…一下子女同志都剪去辮子,留起了短髮。街道、學校、醫院、大樓都改成了“反帝”、“反修”、“人民”、“工農兵”等新名詞。衛東、衛紅、*一時成了革命的代號,新生兒的新寵。
毛主席親自領導發動了*,掀起了新的高潮,觸及每個人的靈魂,高音喇叭不斷傳出革命歌曲,我久久難以入睡。一向樂觀豁達的陳慧,也感到了一種新的困惑,一根接一根的抽菸。望著一閃一閃的菸頭,我十分疑惑:“這是什麼運動啊?”陳慧也失去了平時的自信:“誰知道啊,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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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年八月二十八日,星期天。對某些人來說,這是一生中一個刻骨銘心的日子。剛上班,我就覺察到了氣氛有些異常,黨團員神秘兮兮的關門開門,各造反團也蠢蠢欲動。人人神情緊張,連平時趾高氣揚的領導和權威們也都低下了頭,垂下了手,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
我猜測可能有什麼革命行動。果不其然,突然通知,緊急結合。除了當班的,一律參加,特別強調要清點人數,不許漏一個人。當日值班的是我,林森突然把我叫到一邊,神色驚慌地說:“老弟,我替你值班吧。幫幫忙。”我當時沒意識到什麼,卻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我們在“門診大樓”集合,三樓的院機關裡,正在醞釀著什麼,進進出出的人都神色慌張。各分院也都來了人,院子裡有不少紅衛兵,還有不少造反派大小頭頭。
大街上響起了高音喇叭聲。不一會兒遊街的隊伍過來了,宣傳車開道,後面是造反派押著的走資派,牛鬼蛇神;個個頭戴高帽,胸掛黑牌。走在前面的是市局的走資派,這些被群眾尊為“父母官”的領導,低著頭,被紅衛兵架著,狼狽不堪。緊跟其後的是三大機關的黑五類,有剃陰陽頭的,還有腰掛破鞋的。文化局的黑幫們穿著戲裝,不倫不類,但誰也不敢笑出來。我忽然聯想到紅色娘子軍電影中,遊鬥“南霸天”的場面。進而聯想到:毛主席那篇“湖南農*動考察報告”中的痞子運動。一下就悟出了“革命不是請客吃飯…”的真正含義。但又惑然不解;建國十七年了,難道還需要這麼一種形式的“群眾運動”嗎?!
遊街的隊伍絡繹不絕,越來越多。觀看的群眾人山人海,指指點點,評頭品足。這些被尊為人上人的各級領導,名人都被拉下了馬,掛牌示眾。口號聲、喇叭聲淹沒了喧囂聲。
醫院的宣傳車也開了出來,車上滿載帶紅袖章的造反派,一個個鬥志昂揚,意氣風發。忽然,一陣騷動,從院機關簇擁著一群人出來,大家凝神屏息,伸長了脖子,瞪圓了眼睛;30多位醫院的走資派、反動學術權威、牛鬼蛇神,戴著高帽,掛著黑牌,由紅衛兵押了出來。我一撒眸,著實吃了一驚,其中幾乎包括了所有各科系的主要領導、學術權威。有新任院長公忠,政治處主任孫牧之,外科主任麻璜,這班人中竟有林農。 。 想看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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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的隊伍插入了大遊街的隊伍,招來了更多圍觀的群眾。公忠走在最前面,走路一瘸一拐的,聽說是在解放戰爭時留下的殘疾。跟在他後面的是孫牧之,他被摘去眼鏡,走路像瞎子摸燈似的。我所熟悉的麻璜、熊湘伯、何畢成,中醫科的鄭梁、蘇民、也都在其中。我們跟在隊伍後面,像機械人似的呼喊口號,面無表情地走在遊街的大道上…
遊鬥持續了三個多小時,隊伍回到醫院。發揚連續作戰,“宜將剩勇追窮寇”的革命精神,在醫院俱樂部繼續進行批鬥大會。人們一時忘記了轆轆飢腸,人心惶惶的進入會場。來的人分外多,可容五六百人的俱樂部內,座無虛席,門裡窗外都站滿了人。掌握會場的是一個叫朱亞男的內科大夫,她先朗誦了幾段毛主席語錄,像演戲似的開始發難;
第一個點名的是公忠,他被兩個造反派摁著頭押上臺。黑牌上寫的是走資派、階級異己分子。據揭發:他出身於地主家庭,16歲混入革命隊伍。在解放戰爭中負過傷,轉業後一直在衛生部門工作。推行修正主義辦院路線,大搞封資修。三個月前,從“雞西”調來鶴嶺,就任醫院院長。不管造反派怎麼問,他都不吭聲,梗著脖子,一副不屑的神情。激怒的群眾給他上了“噴氣式”。在一片“打倒”聲中,一下沒站不住,從臺上摔了下來。頓時血流滿面,被拉了出去。
緊接著批鬥孫牧之。他全然沒有了昔日的風雅,在口號聲中,一直深低著頭。造反派問什麼,他就應什麼。什麼腐化墜落,蛻化變質,牛鬼蛇神的保護傘,他都一一承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