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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了。
會場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似有不可收場之勢。單志亮出了殺手鐧;“據揭發,你在今年回老家時,帶回了一本變天賬。”我又氣又急:“造謠,這純粹是誣陷!”“你快拿出來,省得去搜。”齊玉榮說。我頓時明白了;“不就是抄家搜查嗎?可以。”單志緊盯了一句;“這可是你說的。”我怎麼來了股韌勁,大有‘士可殺不可辱’之態;“搜查可以,如果沒有怎麼辦?”這也恐怕正是單志他們所擔心的。
開弓沒有回頭箭,事已至此,就像開了場的戲,總要演下去。“不管有沒有,也可以澄清一下事實嘛。”單志這樣說。又面向群眾宣佈;“方昊為了澄清自己,主動要求搜查。”說完,就上樓請示去了。我沒有辯白,被白賢帶到了另一間辦公室。她低聲說:“我是魯華的好朋友。你不要犯糊塗,要有,趕緊交出來,現在還趕趟。”我搖搖頭,感激的報以笑笑。
齊玉榮、白賢領頭,六七個人簇擁著我,回到了宿舍。其中有伍澤,陳慧已等在房間裡。齊玉榮迫不可待地問:“陳慧,哪些東西是你的?”陳慧斜睨了她一眼;“除了一套行李,我啥也沒有,更沒有值錢的東西。”齊玉榮一時被噎得不知如何動手,責令我一樣樣開啟。除了行李書籍,我還有兩個舊式皮箱。我把東西一骨碌都倒在床上,逐一的抖落了一遍。他們又翻了一遍,連床底下都翻了,也沒見他們想要的東西。
齊玉榮和白賢到門外商量了一會,又回到屋裡。齊玉榮顯得有些底氣不足;“方昊,凡文字性的東西,我們要帶回去審查。”我十分冷靜;“請出個條子。”白賢邊登記邊說:“日記本八冊,172封書信,15篇文章。”他們包上這些文字材料,又把我帶回醫院。途中我發現魯華的身影一閃。
我沒有被送往“牛棚”,而是被反鎖在*辦公室裡面。我佯裝看報紙,心裡卻無法平靜,慶幸前不久作過清理。我相信自己是無辜的,但心中並不踏實。我耽心;幾十萬字的日記,是否會給人以‘口實’?我又想起了郭沫若的名言;“聰明人是不記日記的”。後悔已經晚了。一時七上八下,胡思亂想…
不知什麼時候,門開啟了,進來的還是單、齊、白三位。單志吸著煙,齊玉榮沉著臉,白賢先開了口;“方大夫,你可以回去了。”我頗感意外,沒動身子,“那我的結論呢?”單志皺著眉,歪著嘴說:“審查完了,再說。”齊玉榮幫腔,“你還年輕,回去好好反省,接受組織審查嘛。”我望了望她那副嘴臉;那香粉塗的直掉渣的女人,怎麼看,怎麼像“窯子”裡的“雞”。我問單志:“單書記,審查期間,我幹啥?”“照常,該幹啥還幹啥。”“那我算怎麼回事?”單志像被菸頭燙了一下似的;“又沒把你怎麼的,人人都要在運動中接受考驗嘛。”白賢用眼睛暗示我,“方大夫,你先回去休息吧。”
從住院部出來,已是晚上十點多鐘,把我關了整整六個小時。外面一片漆黑,路燈也不亮。我漫步街頭,聽著高音喇叭播送的語錄歌,心中七上八下。腦海裡一幕幕的閃回著今日的情景,剪不斷,理還亂。
淒冷的月色裡,印出我自己的‘雙影’。我的思緒混亂,心情煩躁,想著;人活得真不容易,真沒意思;還不如一了百了。我理解那些‘自殺者’ 的心態了。可我太年輕了,人間的生活我才剛剛開始領悟。我告誡自己;不論今後會怎樣,都要勇敢地活下去,看看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麼樣?
回到宿舍,陳慧的床空著,可能是夜班。我歸攏一下散亂在床上的衣物、東西,仰殼躺在床上。連抽了三支菸,覺得有點餓,一摸床底下,幾個酒瓶全都空的。深更半夜,我也不能去敲鄰舍的門,況且我是個有問題的人,誰敢沾包?我只能一支接一支的吸菸,兩眼盯著天花板,一點睡意也沒有。
夜深了,忽聽輕輕的叩門聲,我開啟門,門口放著一個報紙包,沒見人影。拿進屋一看,一瓶“玉泉大麴”,一包花生米。我的眼睛溼潤了。就著花生米,大口喝著酒,迷迷糊糊地好像進入幻境…不知什麼時候,我被一陣踹門聲驚醒,陳慧的身影先闖入我的眼前,後邊還有不少我熟悉的人。“找了你多半宿,你沒事吧?”我苦笑著說:“沒事。我不會隨意輕生的。”
我裝成沒事兒似的去上班。在同事異樣的目光中,我還是覺察到了其中的含義;同情、憐憫、疑惑…一下子我成了人前背後議論的物件。
唐效不安排我值班、手術,我感激他的好意。林森跟我保持一定距離,只在沒人的時候才跟我說幾句話,我也理解。
反省二十三年走過的人生路;真是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