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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不詳的預兆侵襲著我,越往下想,越心虛不安,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家鄉。這一宿,翻來覆去睡不著,稀理糊塗的作夢。夢中那跳海人,竟是梅姣,我拉也拉不住…。
我被雄壯的歌聲驚醒,一首從未聽到過的音律,灌入我的耳屏;“大海航行靠航手,萬物生長靠太陽,雨露滋潤禾苗壯,幹革命靠的是毛澤東思想…。”想起昨晚的事,好像一場噩夢,我想爬起來,身子沉沉的,腦袋脹脹的,胸口悶悶的。
我強撐著下了床,感到一陣陣噁心,出了船艙門,就嘩嘩地吐了起來。船欄上倚滿了人,廊道上嘔吐物狼藉一地。我意識到;暈船了。臨行前,老武提醒過我,遇到暈船辦法有三:一是躺著不動,二是不停的吃東西,三是吹海風,當然還有吃暈船藥。當時我不相信自己會暈船,沒帶暈船藥,好在船上有賣的。吃了藥,讓海風吹了一會,又吃了兩個蘋果,躺在鋪上,確實舒服多了。中午供應“蓋澆飯”。一紙盒飯上澆上菜餚,有葷的有素的,倒也經濟實惠。
睡了一覺,我覺的精神多了,就又上了甲板。海風吹起我的頭髮和風衣,海是那麼遼闊,天是那麼浩翰,水天一際,海闊天空。有海鷗盤旋翱翔,時而發出“歐歐”的叫聲,不時有輪船擦肩而過,多是貨船,掛的是外國旗。我向工作人員請教,他說:“你是第一次乘海船吧?這裡是公海,哪國船都有。”他指著不遠處的一艘軍艦,“那是保護我們安全的護衛艦。”果然,灰藍色的軍艦上;飄揚著五星紅旗,一種自豪感油然而生。
第十六章(16一113)
16一113
“歌聲迎來了金色的太陽…”,在雄渾的'航標兵之歌'聲中,迎來了海上旅行的第三天。這一天正好是“五四青年節”。我披著風衣,倚在甲板的欄杆上,望著天幕冉冉升起的太陽,噴薄而出,興奮不已。經過整整兩天兩夜的航行,終於抵達上海的黃浦碼頭。
在外灘,我躑躅良久,按葉科長的介紹,在廣東路口,找到了“黑龍江省駐滬辦事處”。這是幢舊洋樓,屋裡空蕩蕩的,我在一樓一間小房子裡找到一位中年人,他像幽靈似的從暗處閃出;“你找誰?”“鶴嶺煤礦的劉處長。”一張浮腫的臉上,一雙小眼睛打量了我一眼,“你是哪的?”“我從鶴嶺來,是總醫院的。”他那張緊繃著的臉稍微松馳些,當我拿出葉科長的信,他才完全解除疑惑和警惕。“快,進屋坐,我就是劉秉章。”我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就問:“這裡出什麼事了?”“沒事,沒事。鶴嶺怎麼樣?”“沒什麼變化。”他笑著露出兩排黃牙,親切的說:“沒吃飯吧,我給你下碗麵條。”“我在船上吃過了。”他簡要地告訴我,;“在省辦事處,原來有五、六個駐在人員,有供應處的,還有煤建處的,前不久,都被召回單位了。我因為有病,才留了下來。”
辦事處空房空床挺多,劉處長就留我住下了。這次南下,我打算在上海多待幾天,完成採購任務,再說,母親仙逝之後,我已沒有了家,成了漂浮的雲,無根的草,逐流的萍,成了孤雁野鶴了。
劉處長除了每天煎中藥,看病,就是陪我上街,逛百貨公司。廣東路距南京路不遠,我們幾乎逛遍了這條街上鱗次櫛比的所有商店。
上海的物品,尤其是服裝,較之外地,真是豐富多了,但外地人也很難買到,不是要布票,就是要工業品券。只有滯銷的“大路貨”才是免票免券的。劉處長看出了門道,“你採購的東西不少,要結婚?”他慷慨的一下送我六張工業品券,還借給我二十尺軍用布票,他還悄聲告訴我:“外灘有黑市,可以用全國糧票、布票兌換工業品券,用錢買也可以,但要十分小心。”他還告訴我,兌換的大體行情。
晚上,我去過幾次外灘,被人稱之為“黃牛”的人真不少,他們一見外地人就會鬼頭鬼腦的湊上來,小聲問:“要兌換否?”一開始我有些緊張,生怕被人抓住,去過幾次,就大膽的買了不少“工業品券”。白天看好要買的東西,晚上就去黑市物色卷和票,天天不空手,拿著大包小包回到辦事處,劉處長打趣到:“你這是搶購啊。”我無奈的笑笑,“都是同事們讓我捎的,不給誰捎也不好啊。”劉處長搖搖頭,嘆息的說:“你別忒實在了”。
我給魯華買了一件桃紅色的毛衣,又買了一套“三合一”的新款服裝。原來‘三合一’ 是新產品,所謂‘混紡布料;內含毛、棉成份外,還有錦綸、氯綸、滌綸等化纖材料,。做成的服裝挺括、不走型,深受人們青睞。我給葉夫人和未來的岳母各選一套中西式的女裝。也為自己買了一條西褲,和一件兩面穿的上衣